眯,顿时伸手勾住了梁泉的袖子。梁泉不敢停下动作,生怕把杨广给扯下来,又不能驱赶着马匹离开,“太危险了。”
杨广毫不在意,优哉游哉的模样有些气人。
就在大中午的时候,身侧的林子忽而悠悠地响起了一声叹息,那声音飘忽,听着似近似远,又带着女子柔媚的声调,光是听着眼前便浮现了美人泣立的画面。
只可惜这大道上唯二的两个人,一个在百无聊赖地扯着别人的衣襟,一个看着两匹马顾不上听,完全没有领悟美感的能力。
又是一阵轻轻的叹息。
杨广忽而翻身坐正,“这也忒烦闷了些,不若早些赶路,到下一个城镇再说。”
梁泉收回原本牵着杨广马儿的手,“走吧。”
哒哒马蹄声起,一阵扬尘而过,两人两马朝着远方赶去。
远去的身影中,小木人悄悄探出一个小脑袋,身上显露出淡淡绿光。
一道半透明的倩丽身影出现在树荫下,脸上两个血窟窿盯着远去的两人,怨毒地抠着树干,留下了五道深深的手痕。
半个时辰后,一道商队经过这处,大汗淋漓,前襟贴后背难受得紧。骑着马打头的壮汉摇头,“不成了,进林子歇歇脚。”
马车里有个娇俏的女声说道,“大哥,不是说逢林莫入吗?”
壮汉哈哈笑道,“我们又不是甚劳子绿林好汉,在树荫下歇息就是了。”
下人牵着马车在林子停住,壮汉担心有蛇虫,带着人在附近走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停住了脚,“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下人面面相觑,连忙摇头。
壮汉皱眉,正打算抬脚时,又停住听了听,肯定地说道,“我听到了一位姑娘呼救的声音,你们随我来。”
那女声凄苦娇媚,含着莫大的苦痛,听着都让人忍不住落泪。
飒飒声音后,他们偏离原来的路线远走越远。
马车附近,娇俏少女在马车上待不住了,被侍女扶着下来活动,等了许久都不见大哥回来,心中有些惊慌,“你们见刚才大哥往何处去了吗?”
下人正抬起手,惊喜地说道,“公子回来了。”
娇俏少女喜悦地扑过去,看着他笑嘻嘻地说道,“大哥,你怎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身前壮汉猝不及防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力道之大,一下子就令她满脸胀红,窒息感让少女痛苦地挣扎起来,耳边只回响着下人惊恐的叫声……以及眼前那双血窟窿。
……
却说梁泉和杨广两人还没入城,看着那城门口排着长龙的队伍,挑了家小茶铺就坐下了。卖茶的老婆婆拎着茶壶过来的时候,梁泉顺手就给接过来了。
老婆婆缺了几个牙齿,说话有些漏风,“你这后生很好。”
梁泉笑着摇头,自个儿取了茶碗给两人放下,这茶水也是简单,只有几片茶叶和水,味道有点甘苦。
杨广眉头都不皱地喝了一碗,看着梁泉慢悠悠地又给两人满上,“我怎么觉得你更喜欢这种?”当初在宫内的时候,也没看出来梁泉多喜欢。
梁泉眨了眨眼,低头看着茶壶说道,“茶是用来冲泡的,而不是用来煮的。”
煮出来的茶水,再加上糖和各种各样的佐料,原谅梁泉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杨广挑眉,又喝了半碗,这才靠在身后支撑着茶铺的柱子上,视线在城门外候着的人群扫了好几眼,“通常不会查这么严。”
以往城防只会查过往行人的行李,以及和城墙上贴着的犯人画像,可眼下这城门口的衙役检查了每一个人的过所,没有带过所的人全部都被带到另一边去。
过所便是俗称的路引。
哪怕是有过所,进城前也会有人给他们画像登记,因而速度才会如此慢。
杨广漫不经心地说道,“要是按照他们这么搜查下去,待会你我都过不去。”
梁泉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掏出了过所。
杨广:“……我没有。”
梁泉眼中带笑,“难道你没有让人给你准备准备?”
杨广撇嘴,他虽然是打算严格掌控人口的流动,但是在此之前并没有明文律法要求一定要随身携带过所才能够进城,眼下被挡在门外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因此而进不去的。
他撑着手抬头看了看这城墙,不经意地说道,“要进去也不难。”
梁泉低低笑出声来,“堂堂一个天子,倒是需要自个儿爬墙才能过城。”
杨广笑眯眯地说道,“这般乐趣怎能够一人独享,当然还是得有小道长陪同方才是人生乐事啊。”
两人对话间,有一队后来的人马也到了,打头的壮汉默不作声地下了马,走到茶摊前买茶水。
梁泉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眼,这像是一列归家的队伍,几个下人僵直着身体站在马车前后,拱卫着马车的安全。
他听见卖茶水的老婆婆在说,“江公子。”
该是这城里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