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大方方出现在后院,还未看清楚后院是何模样,梁泉已经被眼前铺天盖地的黑气带走注意。
此地竟是有如此磅礴的力量!
杨广的视线却是落在院中哀鸣的妇人身上,她面容惨白,挺着个肚子靠在一个男人身上,那不断落汗的模样怕是要临盆了。
“这娃娃,生不得。”
梁泉和住持的声音同时落下,让后院气氛为止一肃!
男人勃然大怒,威严表露,喝道,“你这野寺是何居心?我夫人临盆,尔等还阻挠去路,该当何罪!”
住持想来已经解释良多,可这男人全然听不得,只觉这寺庙虚有图名,便要硬闯。
杨广闲闲对梁泉说了一句,“难救该死鬼,这样的人,随他们去吧。”他虽是看不见鬼气,这后院的诡异感却是一清二楚。
锦衣男人本就满腹怒火,又听得有人胡言乱语,管这声音熟不熟悉,怒道,“来人,把刚才那小贼给我拿下!”
小贼杨广:“……”
梁泉:“……”
他周身护着的家丁立刻领命,看了几眼就锁定了杨广,磨手霍霍就扑了过来,杨广本有武艺,连身子都没怎么动就一脚一个踹倒在地。
“我怀疑前两年的科举没认真筛。”杨广嘟哝着,要不然怎么有这么愚蠢的货色?
梁泉柔柔道,“你忘了,这是两月前推荐上来的。”
科举虽然开始推行,但也不可能一鼓作气就把之前的制度推翻,徐徐渐进便是。
“你!”锦衣男人原本背对着门口,听得家丁哀嚎,终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这一眼望去,他连腿都软了下来,扑通一声就磕在了石板上。
这声音可不算小,可这男人完全不敢起身,连连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梁泉看着那被他随手推到一边的妇人,眼波微怒,住持方丈赶忙扶了一把,虽男女授受不亲,好在丫鬟也上来搀扶,这才没闹出大事!
鬼胎并非说诞生的鬼,而是腹中胎儿成形前被鬼附身,诞生后会为非作乱,力量极强。通常在鬼胎诞生前,就需要根除。
能被鬼胎附身,大抵都是有罪孽在身,不然不能轻易得手。
可梁泉眼中,这怀孕夫人一身正气,白雾袅袅,只有这腹中一团黑色,而那跪在地上不住求饶的男人,偏生又是一团又一团黑色,隐约听去,似有婴儿啼哭。
梁泉和住持对视了一眼,心中了然,该是这男人作孽过多,连累了妻儿!
梁泉径直略过男人,几步在怀孕妇人身前停下,只见她满头大汗,小声哼哼着,怕是意识混乱,梁泉取出一张黄符轻轻落下,压住了这溃散的鬼气。
妇人稍稍回神,这才注意到眼下尴尬的场景,惊得脸色一变。
梁泉退后半步,温和道,“夫人,你腹中胎儿早被鬼魅吞噬,沦为鬼胎,若是诞生,与你有碍。”
鬼胎出生,必定弑母!
妇人脸色变了又变,哀求道,“孩子当真保不住吗?”
凌云寺的住持便站在清俊道人身后,一脸肃然听着他的话语,并未提出异议。她是乃凌云寺的信女,此次过来,也是她想求个平安,未曾料到突然胎动!
她才怀孕五月不到!
看着两人严肃的脸色,妇人的心一点点凉了,在梁泉摇头后,彻底冰冷,“……好。”
“慧儿?”那正在哀求隋帝的男人猛地抬头,惊恐道,“你就这么听信这野寺的话?我家九代单传,可就你肚子里这么一个!”浑然不顾刚才梁泉话中的意思。
梁泉声音冷淡下来,漠然道,“这根源,岂不是落在你头上吗?”
妇人美目微动,不知打哪儿来的力量,挣脱开了扶着的丫鬟,走到男人身前狠狠踹了一脚,哪怕之后跌倒在丫鬟怀中,也尖锐怒骂,“张秋!你害我儿,我誓与你和离,讨回这个公道!”
若是这腹中孩儿是自个儿的,妇人便是血崩而死也甘愿!可为鬼怪做嫁衣,她怎甘心?!
许是腹中鬼胎也有所察觉,在妇人说完后,那圆圆肚子开始动了,几乎能看到扭曲的模样。抚着妇人的丫鬟是她身边忠心的,见到这模样也只是浑身颤抖,不敢松开,眼下妇人都靠在她身上,要是她动了,妇人怕是得跌倒在地。
梁泉见状,眉间微动,指尖画符,轻道了声,“得罪。”
微凉指尖落在肚子上,梁泉刚勾勒了两下,妇人登时尖叫出声,抓着丫鬟的力道几乎能把人拗断,住持连续两下点在她的xue道松开胳膊的力气,担忧道,“国师大人,这还未足月……”
还未足月,鬼气犹在,怕是似人似鬼。
梁泉淡声道,“这方才是她的福气。”要是真的足月了,这妇人也不敢出门来到凌云寺,后患无穷。
和尚住了口,眼下rou疼,总好过日后妻离子散疼痛万倍。
梁泉眼中,这团黑气四处突起,想寻个机会破腹而出。可惜因着梁泉早前落在肚子上的黄符,导致出入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