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又纯良性善,人人都想把他捧手心里宠着,包括他的兄长,父母,还是那些宫人们。
他的笑容暖到公仪霄要以为薛家出了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后来他才知,那薛衡,病得是最重,身体是最差,只有他会咳血,还有腿疾,走路十分痛苦。
后来薛小九的腿彻底不行了,只能坐那轮椅,当然,这也意味着他与皇位无缘。
但是薛小九看起来依旧是最开心的那个。
他的策论永远写得最好,他的字永远写得最端正。
当时,对薛小九,公仪霄是怀着敬意的。
直到那日晚上,皇宫里过七夕,放河灯,放烟花。
薛小九让宫人去看热闹去了,自己呆在玉湖边,看着宁静的水面出神。
公仪霄不知道自己那天在想什么,从后头接近他,问:“九殿下怎么不去玩?”
薛小九十分实诚:“我看他们放烟花好吓人。”
公仪霄就笑了,替他拢了拢外裳。
沉默半晌,薛小九竟道:“老师,你跟我讲讲吧,好吗?”
想和薛小九聊些别的话题的公仪霄被迫又上起了课,不过看着薛小九听得极为认真,他倒是很高兴。
讲了一半,公仪霄问:“你不过十几岁,身体又不好,大可不必如此用功。”
这时,皇宫那头的烟花绽放开来,五彩绚烂,很多人都在尖叫,看着火花一点点从空中散去。
“老师,烟花好看吗?”
“好看。”
“老师可能不知道,我大抵活不过二十岁。”
公仪霄一怔。
“我就想像那烟花一样,虽然很短暂,但是起码凐灭之前,要听别人说一句好看。”
公仪霄难以想象这是十六岁少年口中说出的话。
他震撼到回家后整夜无法入睡。
少年的话,还有说那句话时淡然的神情,不断浮现在他眼前,他后悔,当时应当揉一揉少年的发顶。
……
日后每每上完课,他都在以公徇私,把薛小九留下来,研习学问。
研习完了又以彰师德,亲自推着薛小九回宫去。
路上他时常要问一些不咸不淡的问题,譬如薛小九喜欢吃什么,爱什么颜色,最爱哪本书,有没有什么崇拜的历史人物。
薛小九以为老师要同他交友,也把这些问题问回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
薛小九没开窍,公仪霄心里对薛小九却是越看越喜欢。
然而就在这一年,薛小九的大哥二哥相继暴毙,父亲遭受丧子之痛,也心脏绞痛而死。
薛小九嫡亲的三哥承了皇位,还没过三个月便患恶疾而死,他的母亲承受不了丧夫丧子之痛,也撒手人寰。
薛小九那连着几个月都跪在灵堂。
他去看时,薛小九跟他说:“老师,我怕。”
“快要轮到我了。”
公仪霄没有过女人,是独子,父亲和他见面次数极少,母亲也早亡,他没有过什么太过强烈的感情,却在那一刻心疼到无以复加。
公仪霄从来不信什么人命天定,他相信身子调养好了就能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搜罗本国名医,动用公仪家在邻国的人脉,又砸大价钱广招江湖神医,公仪家花在这事上的银子数也数不清。
到底是江湖神医比御医的法子多,薛小九服着药,活过了二十岁,可是身体看上去并无好转,依旧病弱,咳血之证也没有得到医治。
薛小九十九岁时死掉了所有兄弟,登了帝位。
臣子们对薛家的江山虎视眈眈,薛小九经常批折子到半夜,不敢出一点差错。
公仪霄索性动用公仪家的势力,把那些个乱臣贼子斩尽杀绝。
他家的江山,他帮他守着。
折子什么的,吓了薛小九几回他批得太烂,薛小九就不敢批了,他刚好接了担子,在薛小九寝宫内开了一间别院,批完挑要紧的同薛小九商量一下就好,还顺带方便照顾他。
偶一日同薛小九下棋,他不知不觉就说了句:“小九,该你了。”
说完才意识到不对,想要改口,却听得薛小九掉下眼泪来。
只听得薛小九说:“亲人都离我而去,没人再叫我小九了。”
自此他就随着薛衡的兄长,唤他小九。
日久生情,薛衡虽不知是否喜欢上他,对他的信赖和依恋却是一日深于一日。
公仪霄想,他对薛衡的感情,完全不是普通的友情,或者是师生情。
他是想照顾薛小九一辈子的。
……
为了捅破这层纸,公仪霄在一日替薛小九在腿上盖毯子时,亲了一下薛小九的脸颊。
他想,若是薛小九恼了,他便当是开玩笑过份了,向薛小九道歉,不再想那些事了,就用朋友的身份,照顾他一辈子。
谁知薛小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