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帐篷。我那时候才当兵遇到个贼挑剔的人,没人愿意跟那人住,然后我刚来就分给我了。那人叫什么我也记不清,反正我们两就按姓叫, 他叫我老周,我叫他老齐。老齐比我早当兵一年,但看上去比我还娇气。”
老周笑着摇了摇头:“听说他本来是个书生, 可家里人多的吓人又穷,只能出来当兵挣钱。这事他从没对我说过,不过我看他那小气样就知道是个穷苦人,买了壶老酒天天抿一小口,就这样喝了一个月。又不舍得买rou吃,军营里那时伙食不好,瘦的跟猴一样,我有时看不下去就分我的烧rou给他吃。他这人打仗时有气无力的,哪打得动仗,每次跟我一起都躲我后面。”
逢蜀问道:“那后来呢?”
老周声音略带沙哑道:“后来,有次进了羌炎族的包围,我们拼死突围。老齐跟在我身后,替我挡了一剑,然后我就背着他一路突围了出去,等出去后人也没气了。”老周抹了把泪,“这傻子从来是怕死的要命,那场战役前天夜里他还跟我说,等这次打完结了银两就回去考科举。他要是中了文官,分个宅子让我当看家护卫。”
“他死前还叫我把他剩下的八十两银子结了,拿回去给他爹娘。说是劳烦我,他口袋里的八块铜板和腰间那半壶酒都给我。八十两我后来带给了他爹娘,那铜板和酒我也收下了,一直舍不得存着,每次打仗都带着。这带着啊!就像老齐陪着我一样,将军体恤我也就让我一个人住了。”
逢蜀和余透听完心里不是滋味,这军营之人每次打仗哪一个不是九死一生,多少人马革裹尸于戈壁之上又有谁知。
逢蜀安慰道:“抱歉老周,我问了不该问的。”说着取出行囊里一壶私藏的酒扔给老周,“请你喝好酒!”
老周接过酒笑道:“那我就收下了。”
夜里逢蜀余透跟老周一起吃完饭聚在篝火前说话,邱将军居然跑到了他们身边坐着道:“不介意我在吧。”
老周乐道:“怎么会?我们请将军来还来不及呢!”
邱将军笑道:“这军营里就属老周最能说。”
众人齐刷刷点头笑着。老周又说了几个年轻时的笑话,无非是什么偷看隔壁寡妇洗澡啊,去吃霸王餐吃完就逃啊,皆是些年少无聊的损事。但老周那方言,在加上他那栩栩如生的描述,一时间军营上下被老周逗的是大笑不止。
笑了片刻后,将军酒喝的多了,一时兴起舞剑助兴。逢蜀见他身姿矫健,武艺的确不凡。众人齐鼓掌赞叹,将军舞完便让众人回去歇息,明日有大仗要打。却唯独留下了逢蜀和余透。
他坐在二人身边带着微醺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你们吗?”
二人摇头不知。
邱将军笑道:“从你们在军营选拔中,我就觉得你们有非凡之质,跟我们这些常人不同。我也不知道就是有这种感觉,你们绝非池鱼之物。”
余透道:“没人会是池鱼之物,只看这人努力与否。将军高抬我兄弟二人了。”
“是吗?我从军十三年,从未看走眼过。”邱将军收起剑起身,背着他们边走边道,“明日一战非同小可,还请二位务必认真以待,生死之事大过天!”
“是!”逢蜀余透答应道。
逢蜀和余透回道帐篷里,逢蜀小声道:“你说这邱将军是不是怕我们战场松懈掉了性命啊!想不到他挺关心人的。”
余透敛眉道:“但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绝非这么简单。”
“怎么讲?”
“我们来此是倾巢而出,十万雁翼军加上十位将军皆来此,按理说我们邱将军率一万雁翼军前阵先来,后面九万雁翼军也该跟上了。可这迟迟没有动静,也没有探报,有人口上说着明早回合,可却没有准确通报。”
“这的确古怪。”
“明日与羌炎族交战连地形都没有探测清楚,就公然进攻。羌炎族扎营此地具体人数也没有详细统计,粗略只有三万人。我总觉得这次这战役,着实奇怪。”
“可我看邱将军刚才那意思,明日这一仗肯定是少不了的。我未曾行军打仗过,也没看过兵书这些我不大懂。但明日若是那九万人未到,咱们绝无胜算可能!”
余透点头赞同:“一来天时不对此处有魔物,二来地也不利地形尚未熟悉,三来人员行军四天,浑身乏累。这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不占,也只能靠人数取胜了。”
逢蜀问道:“我最好奇的是,为何打的这么急。非要抓紧行动。”
余透道:“羌炎族族人皆有一状,便是春日易困倦无力,而过了春日其他季节则凶猛强悍,因此春日来战最好不过。只是今年此处热得快,这若是再不战,怕是没机会了。”
“原来如此。”逢蜀寻思着,这现在是骑虎难下,必须拼死一战了。
余透道:“哎……当今陛下无能,才至如今羌族屡屡犯境。若是我是他……”
逢蜀道:“好了,别想了,睡觉吧!”
逢蜀知道余透一想到当今陛下就火气大,为了防止他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