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说今晚就不睡了是吧?”
岳维依旧按住他下半张脸,安静地凝视他,徐砾阳闭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多了份绝望与不舍交织的深情,岳维一刹那间有种错觉,十六年前的陶杨也像这样,他回来了吗。
濒临绝境的时候,他也像这样看着陶宇,然后对岳维说:“我不害怕,你来吧。”岳维无法否认他的私心和无可掩饰的热望。如果有一天,陶杨要恨他,那么岳维也没有遗憾。
偏偏爱也好恨也罢,都抵不过时间与遗忘。陶杨把他忘了,像忘记清晨身旁路过的第一个陌生人,在繁华喧嚣的浮生里,忘记一个梦那样轻易而简单。
徐砾阳蓦然想起他从前拍过的一部戏,女主角身临险境,身后是悬崖峭壁,面前站着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的男主。超级狗血的剧情,女主他爹是邪教boss当年令整个武林闻风丧胆。
而其时男主身为正道楷模,就要大义凛然,杀了女主为无辜的人报仇。来自上个世纪的老梗,陶杨拍的时候一次过了。演对手戏的便是现在的影后宋蕤,她望着他的时候,那份绝望和不舍,倒是记忆犹新。
徐砾阳还记得她说:“你来吧,我不害怕。”
“我不害怕,你来吧。”
冥冥中注定的事,想逃也逃不了,Yin差阳错,总会回到那条路上。岳维那张脸在徐砾阳眼前无限放大,他一阵晕眩后,岳维的唇瓣正贴着他的。温润干燥,鼻息交融。
岳维闭着嘴,徐砾阳也闭着嘴,四片唇瓣贴在一起,两双眼睛却惊愕地瞪着对方。岳维像被某大型猫科食rou动物咬了一口,起身冲进浴室,开始他今晚第三轮搓澡。
徐砾阳尴尬地躺着,谁知道岳维反应这么大。他扯出纸巾擦擦嘴,其实一点shi润的感觉也没有,岳维只是碰了一下,徐砾阳耳梢泛红,跳起身也冲进了二楼的浴室。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久得有些离谱,年少时光无法挽留,记忆幻化为白云苍狗,岳维躺在宽敞的大床上,旧时光Yin纷至沓来,那条条通向过往的大路,却没有一条能告诉他,过错能否挽回。
陶杨不记得他,正应了那句注定。
徐砾阳辗转反侧,睡不着,想岳维的事,陶宇的事,还有楚泽言的事。想来想去也摸不清,这三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他抬眼凝望窗外,天际星子明灭闪烁,为什么他从来不记得还有岳维这号人。
十六岁那年夏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徐砾阳顶着熊猫眼从床上爬起来,失魂落魄钻进盥洗室,刷完牙洗把脸摸出岳维的男士ruye随便抹了抹,和岳维身上的味道很像,他忙低头用温水冲洗干净。
餐厅里飘来豆浆的味儿,徐砾阳浑浑噩噩顺着气息飘过去。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岳维背对他,系着围裙戴着手套,专心致志切手里的面包。
徐砾阳大惊失色:“岳总,你还会下厨?”岳维回头瞥他一眼,又垂首切面包片:“以前一个人在国外,吃不惯那里的东西,自己会做点。”徐砾阳好奇:“没保姆?”
岳维无语:“岳家佣人少,国外的宅子里通常没人。”徐砾阳说:“不是有中餐馆么?”岳维把面包片整齐地叠进ru白色的盘子里,端着它走到桌边放下,说:“人多。”
“……”典型的岳维式回答,徐砾阳举起双手:“你说得对。”
岳维伸手拍拍他脑袋,放轻声音:“吃。”徐砾阳端起手边的热牛nai,双唇轻抿杯沿,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岳维,岳维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应付手里的鸡蛋羹,切成几小块,用勺柄雕花缀玉的Jing致银勺舀起来。
然后凑到徐砾阳嘴巴边上,面无表情道:“张嘴。”
徐砾阳:“……”
这个美好的早晨,徐砾阳被喂了两碗鸡蛋羹,五片面包,两杯热牛nai,末了还吞下付均送来的一笼八个小笼包和一碗皮蛋瘦rou粥。
徐砾阳瘫倒在沙发上,肚皮似乎要撑爆了。岳维依旧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你平时吃得少。”徐砾阳下意识反驳:“不少。”岳维斜他两眼:“付均说你平日里吃不到正常饭量。”
“他怎么什么都管?”徐砾阳无语泪凝噎,岳维扬眉:“今天休假,出去玩。”徐砾阳望向窗外,日上三竿,晴朗明媚的好天气。他撇撇嘴:“两个大男人,能去哪儿?”
岳维道:“陶宇约了下午两点市中心见,你跟我去看看。”徐砾阳翻过身体背对他:“生意上的事,我不懂。”岳维敛眉凝视他,徐砾阳蜷着身子,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陶杨喜欢陶宇,你知道吗?”
“我……”徐砾阳张了张嘴:“不知道。”
“他俩是兄弟。”
“恩。”
“你不奇怪?”
徐砾阳坐起来看向他,满脸无奈:“别试探了,我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岳维皱眉:“闹小脾气不好。”徐砾阳心如死灰:“我一个大男人,闹小脾气做什么?岳总,不要加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