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陶宇,到底导演了多大一出戏。他留下那具身体又有什么用?
那徐砾阳呢,他脑子里乱成一团麻,若陶杨活着,他算什么?流落在外的孤魂野鬼?自打重生后,徐砾阳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就幻灭了,他捂脸,心里琢磨着得挑个时间去烧香拜佛。
岳维按住他的手:“躺下,成日一惊一乍。”
徐砾阳忍不住靠近岳维,他有点恍惚,有点醉,反抓住岳维的手,掌心温度叫人莫名心安,徐砾阳嘴唇哆嗦,低头与岳维对视:“你打算怎么办?我是说,如果陶杨真的活着。”
“找他。”岳维神情坚定。
“找到什么时候,如果永远都找不到呢?”
“这二十年都过来了,还怕熬不过剩下那半辈子?”
第22章 从前
太漫长,二十年也太漫长。徐砾阳在岳维身旁躺下,笑着说:“那你找不到了。”丝毫不加掩饰话语里的嘲笑意,□□裸地讥讽:“岳总,恕我直言,你有毛病。”
岳维不疾不徐,慢悠悠地问:“此话怎讲?”徐砾阳平躺着,侧转脑袋瞧他,扬起眉梢:“陶杨在你心里算什么?我呢?岳总心情好了就养在身边的pet dog?”
“徐砾阳,”岳维遮住他直直盯着他的那双眼睛,微怒,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徐砾阳算什么,他的视线却仿佛能一直刺穿到他心底,“你话太多了。”
“你说你从不后悔。”徐砾阳勾起唇角,那一丝弧度映入岳维眼里,刺眼得紧,他听见他说:“我也是。我们还是分开比较好。”
“过几天我搬出去,”徐砾阳推开岳维那只手,语调懒散,淡淡地说,“我挣钱买回那张卖身契,行吧?”岳维心头火起,偏偏发作不得,他不愿意对他发火。
岳老板头也不回回了自己卧室,徐砾阳把脸埋进枕头里,岳维的气息犹在身侧,他一阵茫然,手心按在温热那块,缓缓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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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杨这个人,若不是生在富贵人家里,迟早要被他身边的人拆吞入腹。
岳维从不怀疑,陶杨这种人,只适合含着金汤匙,活在无忧无虑的幻象中。他有着不切实际的善良,还有自以为是的天真。
哪怕他第一次在学校里听说他时,他还是众人口口相传的小流氓。
在没有见到陶杨之前,他以为他像电视里的古惑仔那样,趿拉着一双非主流运动鞋,穿着一身非主流背带裤,叼着根非主流香烟,非主流地抬起下巴,俯视在场的非主流小弟。
Cao着一口非主流口音说:“恕我直言,在座各位都是辣鸡。”
直到见到他,他有好看的鼻子眉毛和眼睛,唇边总噙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他会张大眼睛看他,笑起来仿佛铃兰,小小的,随微风一同在他心底雀跃。
初三那年,岳维几乎住进陶杨家,一方面陶家父母说家里孩子多有个伴,另一方面岳维主动提出和陶杨住一块儿。岳家爸妈还在国外,听完儿子请求,二话不说答应了。
周姨特地把客房腾出来给岳维,不过她不知道的是,等她去歇息后,岳维总会偷偷钻进陶杨被窝里。
陶杨通常不会拒绝他,只是渐进夏天,他抱怨岳维跟个火炉子似的,两人挤一块儿热。陶宇听说岳维和哥哥睡一起,不高兴了,嘟着嘴说:“我也要和哥哥睡。”
于是大热天儿的,陶杨被他俩挤中间,热不欲生,陶宇扒拉着他的胳膊,岳维揽住他的脖子,陶杨瞪着天花板,无语泪凝噎。
岳维其实知道他有多热,他的手臂贴住他,蹭了一层汗,可是陶杨从来不推拒他们。他真的像一个大哥哥,纵容小弟们胡闹。
陶宇升入初一,小小年纪,成绩好的没话说,次次月考年级第一。大小测试实力证明何谓神童。除了岳维,没人能在分数上杀他锐气。
这直接导致陶家饭桌上的情况,是这样的:
陶爸:“小宇成绩好。”
陶妈:“维维也不错。”
陶爸陶妈同时看向陶杨:“你看看你。”
陶杨:“……”
陶爸:“咱家猫的窝,谁踢坏了。”
陶妈想也不想:“铁定是陶杨这小兔崽子。”
不小心踢坏猫窝的陶宇:“……”
陶杨:“……我错了。”
陶杨有时候也会丢下他俩跑掉。陶宇刚入初一那会儿,陶家爸妈说让陶杨接他去看看校舍。陶杨班上聚会,把陶宇给忘了。
最后还是岳维路过校门口,见着陶宇,把他领了进去。陶杨回来后,抱着陶宇连连道歉:“哥错了,以后决不丢下你。”
这种话,说多了就没人信了。陶杨一跑就不见人影,陶宇也不知自己听过多少遍。他反而安慰陶杨:“哥哥,岳维哥在呢,我没事儿。”
下一回,陶杨照旧跑得不见踪影。只除了有一回,周末放学时,岳维去另一所学校参加竞赛,陶宇说好和陶杨一块儿回。
陶杨被他那堆狐朋狗友拖进了网咖,没顾上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