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修长的脖颈处有颜色稍浅的短碎绒发漏下。柳兔不自主地走上前去,半趴在柳慎言身上:“你办公室味道超好闻诶,跟外面很不一样。”柳兔用鼻尖蹭了蹭柳慎言的颈窝,“嗯……跟你身上的也有细微差别,让我来鉴定一下。”
“公布答案,薄荷青草。”柳慎言用手指点着柳兔的额头推开她,“抽屉里有pad,你自己去拿,我要去开会了。”
“好——”柳兔闭眼深吸了一口空气,清香拂面如同四月春草,春草在鼓动的风中蛮横生长,最后收拢于一场雨中。
而刚刚与柳慎言几处星火碰擦,与那檐间细雨并无二致。
“檐间细雨shi我心?”柳兔蹭着办公室的地毯往前走,难得有兴致地研究起脑中蹦出的单词,“不对,浇我心?”
阳光从外灌入,柳兔体态轻盈的在办公室里面转来转去:“shi我心吧,感觉好些?戳我心?这样还是拟人手法吧。”
柳兔踱步到书柜前面,巨大的玻璃板上倒映着她纤细的躯体,里面摆放着柳慎言与业内各家高管的合照。柳慎言身姿笔挺地被套在在一丝不苟的正装里,笑容也是礼貌得体得刚刚好。柳兔眼睛睁圆:她只是寄居在柳慎言家中,第一次知道原来她在别人眼前如此耀眼。柳兔轻轻脚跟踮起,努力把自己的目光拔高,以同等视角去细细观察每张照片。一张张扫过来,霎时柳兔的眼前出现了一棵树,树枝上串着整整齐齐的相框,树下荫蔽成塔,塔前有石头,石头前蹲着人,那人长发披肩,脚趾分开,莹白的手指捏着笔歪头在石头上刻出乱七八糟的字体——柳兔到此一游。
“檐间细雨啊”柳兔变换着观视角度,“檐间细雨太高了,够不着!”
柳兔最后立在玻璃板正前方,她看到倒映出的红色瞳孔里,又倒映出照片上的人影。
“檐间细雨揉我心揉,不对。”柳兔形态如水般流畅,她突然跑至窗边,外面阳光刺针似的射入柳兔瞳中,让她眯起了眼睛。就在这时,她一把推开窗户,脚下一蹬,身子即刻跳向半空:“风吹八里地的臭味,莫九昭,你给我滚出来。”
柳兔手臂一挥,在身后张开一面蓝色结界,话音未落,一名男人赫然出现在半空。
被唤作莫九昭的男人面色青白,耳垂上打着一串骨钉,瘦削的脸上有两块颧骨高高耸起,一副刻薄相。他神情倨傲地缓声道:“兔子,青遥山寻不见你,原来是跑来当人了。”莫九昭又上下打量了柳兔一番,嗤笑道,“看来还历了天劫,没被打回原形怕也只是强弩之末了,还咬牙支撑什么。”
“历不历天劫,当不当人都跟你无关。”柳兔浮在空中,结界之外的世界依旧如常运行。她看了眼脚下交纵的立交桥和主干道,炯然说道,“路我自己走的,有什么后果也是意料之内。”
“意料之内?那整座青遥山你不要了?你的宗族和你的责任,都打算弃于不顾么?”莫九昭突然口气温和,“小兔子,天劫是不是把你劈傻了?”
“我有分寸。”柳兔捏起眉头,“我们早就没有纠缠,你别再来烦我。”
“如果我贼心不死呢?”莫九昭眯起眼睛,起手作式,“上阳先历十一年,四月廿三,你用桃花绊我,实在可恶。”
说话间那男人把耳边骨钉拆下,骨钉顷刻之间舒展成一把宝剑,金色纹路顺着剑身一路攀缘,剑柄处刻有诡秘符箓,符箓交叠于一处如游蛇般浮动。
“当年是我有错在先,可是我已经把我所欠全数奉还,百年Jing魂没有半分含糊全部随你处置。现在我在人世间过得安安稳稳,又何苦来难为我。”柳兔说到安安稳稳时轻叹一口气,谁知就在下一秒,莫九昭便闪身冲来,骨剑悍然出势,直指柳兔眉心。剑气跋扈非常,柳兔咬紧下唇抬臂去挡,谁知此时剑尖生生停在柳兔手肘前方半寸。柳兔不满,抬头看向莫九昭:“这是什么意思,要打便打!”
“兔子,”莫九昭眼睛虚起,凝视着柳兔,神情捉摸不透道,“这是不是我离你最近的一次?”
柳兔咬住嘴唇不理,死死盯着莫九昭,就在这时,莫九昭诡秘一笑,“兔子,到现在你还没发现么,这把剑”
莫九昭把骨剑向前送去,柳兔错手攥住金纹剑身,疼痛瞬间袭来,一团白光从柳兔掌心处晕开。柳兔登时松手,白光倏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柳兔满手的鲜血。
“这把剑的剑身,是我从你母亲墓中取来的。青遥山下西柳第六棵,你母亲的脊骨断成三截,死相好不凄惨。”莫九昭语气轻浮地开口,仿佛只是在讨论一阵轻风。
“住嘴!”滚热鲜血从指缝间慢慢滑下,柳兔双眼更红,“妄议逝者,莫九昭,你亲自去下面给她赔不是吧!”
说完这话,柳兔把那手中鲜血甩向空中,她将沾血的手指摁在唇边,唇线勾起,柳兔口中念念有词。
“你要血祭招鬼魅帮你?”莫九昭以一种近乎刻毒的尖锐语气道,他把骨剑横在身前,“血祭一起,百年Jing魂可就没了,你这身法力连人形都维持辛苦,自不量力。”
柳兔挑起染红的嘴角,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