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是现实,这里……才是噩梦啊。
话音刚落,安琪就看见铺天盖地的血汹涌而来,她几乎连蹲坐也无法维持了,呼吸越来越急促,终于在铁锈味的包裹中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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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吴同学只知道安琪突然出现了奇怪的表现,没等到这个吴同学镇定下来,安琪就已经因为过呼吸昏倒了。于是吴同学急急忙忙去找人,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安琪已经不见了。
在吴同学慌乱地浪费时间时,安琪慢慢清醒过来了,这种清醒是于身体和Jing神双重意味而言的。
她知道她该怎么做了,她要回到夏赫身边,她去过一次,就应该可以去第二次的。
安琪所进行的这些实践任务,本质就是为了让她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不受异世界的影响吧,那么她也可以用其他的方法来避免异世界的影响,夏赫根本不用……
她绝不接受这种事,这个世界不能如此狂妄地判定夏赫的死刑。
一定还有别的解决方法,她一定要再一次回到那个世界,就算这只不过是胡搅蛮缠也无所谓,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自那一天起,安琪就从校园里消失了。
接下来的事情,说起来很简单。安琪潜入了考场,试图重启仪器回到那个世界,但她没有足够的权限,房间里的记录仪记录了她全部的活动,于是她被押去了时监局,在那里她也还是没有放弃,不如说,她本来就是要去时监局的,只有在那里她才有可能取得权限。
安琪只想着能回到那个世界,太过强烈的愿望让她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异世界个体时空等质量交换补充学,这个专业是相对隐秘的专业,但在少部分知情者中,这个专业本身仍有相当大的争议,其中的问题主要有两个:一是异世界的人是否也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二是该专业学生的心理健康问题。时监局的那批人本来并不关心这两个问题,他们需要的是维持着自己的威信,掌控源自时间和历史的特权。
安琪本身就带着这两个问题,她的诉求一旦曝光,时监局也会被所有人严厉地质疑。
之后的事情让安琪不得不承认,她完全低估了这些人的麻木和冷酷,她很快就被押入了时监局暂时关押罪犯的拘留处,罪名是诬陷捏造出来的,比起尚有良知的校方,这些人完全只是想让她这个异类消失而已,只是碍于时监局职责范围有限,而公民的死亡是需要详细上报的,所以他们无法下手。
仅负责时间和历史的控制和管理的时监局,没有权利直接对她的生死进行处置。
但也只是留了她一条命而已。
但是,只要她还活着,她就要回到夏赫身边。
安琪的执念十分强烈,她什么都敢试,只要有一点机会,她都会竭尽全力地去抓住,几次逃跑和挣扎都有了微小的效果,她的行动被新闻捕捉到了残影,司法机关几次被触动,只是时监局无所不用其极,用尽了各种办法,还是隐瞒住了这件事。
时监局的人也知道不能坐以待毙,他们开始采取手段,各种折磨的方法都施加于安琪身上,没有人考虑过网开一面会怎样,因为那些权限就是时监局高人一等的筹码,而时监局中的恶鬼们从没想过这份权限的真正意义是什么,他们期盼着安琪选择自杀,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凭借安琪自杀的录像来判定安琪是“畏罪自杀”,然后永绝后患。
安琪在那样暗无天日的监狱里一天天地挨着,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入狱了,而且眼下的状况很糟糕,比她被非海妖关押在监狱时的状况更糟糕,可她没办法像那时候一样认输放弃,她一定要回到夏赫身边,夏赫不应该得到那种结局。
她以自己为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忍受,只要她还能回去,可时监局的人远远超过她想象的极限,即使她的执念那么强,也渐渐要被这些恶毒之辈折磨到绝望了。
这一切说起来真的太过简单了,简单得过分。事实却残忍到,紧紧用语言和文字来叙述安琪的一切的遭遇,都会有负罪感。
孤独和死寂啃噬着安琪已然脆弱不堪的神经,腐朽的气息从她自己的身体中传出来,她想要大声呼喊发泄,但她做不到了。
安琪以为她再见不到夏赫了,这是所有的痛苦中,最令她绝望的那件事。
她几乎要放弃了。
“安琪?”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叫过她的名字了,她费力地抬起头,挣开黄浊的眼睛,看到了两个青年,他们蹲在安琪面前,这两个人的眼神里满是她许久没有见到的不忍。
安琪艰难地对这两个人点了点头,她的声带已经坏了,无法发出喘息之外的声音,幸好脊椎尚且完整,她还可以点头。
出声的金发青年一脸痛恨的表情:“我没想到这个时代的时监局居然已经烂到了这个地步,是时候清理清理了。”
另一个青年却只看着她,隔着栏杆握住了她无力的右手,眼眶霎时变红:“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安琪已经没有余力再问什么,她只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