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抵触这一点,就足够让顾青竹感到愉悦。
自从吴莱开始把插画工作带到公司来做以后,顾青竹对他又有了新的认识。虽然平日也总见到吴莱认真工作的样子,但吴莱在画图的时候,总给人以不一样的感觉,在顾青竹的眼里,吴莱在数位板上描描点点的样子,自带一种柔光滤镜,温和却又执着,专注而认真。他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青春里总爱描写午后画室里,坐在画板前认真涂画着的年轻男孩了,即使画板换做了显示器与数位板,空荡的教室换成了乏味的办公室,认真描绘着的美少年,同样让人怦然心动。
那日午休时吴莱正在争分夺秒地画着,整个办公室空荡荡的,只有他弓着背,盯着屏幕描画着,画笔点在数位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顾青竹闲来无事,慢悠悠地踱步而来,靠在邹萌萌的办公桌上,交叉着双臂看了他好一会儿,也没出声。过了好一会儿,大约一小时,吴莱的闹钟响了,他按掉闹钟放下笔,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
“画完了?”顾青竹问道,吴莱脚一滑差点从办公椅上滚到地上,被顾青竹一把抵住了椅背,好险没有滑下去。
“总编!”他惊呼。
“至于吓成这样吗?”顾青竹好笑地看着他偷偷捂着心口,想着自己好像真的把他吓得不轻,便岔开话题道:“你知道我看你画画想到什么吗?”
吴莱茫然地摇摇头。
“你总让我想到微博上的画图教程,从草图到线稿,中间的过程简直被赐予了神秘力量。”顾青竹胸腔震颤着发出低笑声,“我这个大外行看着你画画简直感觉你在施法。”
吴莱摸摸头不好意思极了,“哪有那么神奇,总编你也太夸张了。”顾青竹笑着不再说话,只拍了拍他的脑袋,回到了办公室,接下来的一下午都心情颇佳。
吴莱紧赶慢赶,终于在美编排版前成功交稿,编辑部采稿已全部完成,接下来就轮到美编忙碌了,美编小粉丝文晴微博上也周期性消失了,而吴莱这间办公室则瞬间闲了下来。不过还没安逸两天,顾青竹又带来了布置书展的任务,杂志社在一片哀嚎中,又忙了起来。
这次书展主要是所在的春芽文艺出版社参加的一次本地书展,作为出版社的主要发行物,在出版社的门面里有一个陈列架的位置。杂志社参加过不少这样的书展,对于这样不算大型的陈列架布置,并没有什么困难。不过此次长期与合作的一位知名作家也会参加此次书展,顾青竹当天势必是要到场的。
书展在本地一家展览中心,展览当天一早,顾青竹就驱车前往吴莱的租住的小区接他,吴莱抱着几卷大海报,脚边一个装满了宣传页的纸箱,站在小区门口直犯困。
“这些东西怎么在你这里?”顾青竹纳闷道。
“报告总编!昨天我发现宣传页出了小错误,晚上重新打印的!”吴莱瞌睡立刻醒了,立正回答道。
顾青竹皱着眉抽出一张宣传页,仔细检查着,“又有哪里出错了,他们打印前没检查吗?”
“不好意思,总编,我打印的时候忘了调格式,最后联系方式有些印到边角上了。”吴莱哭丧着脸懊悔道。
顾青竹反复看了几遍,发现没有别的问题,叹息道:“好吧,你不出错则已,一出错差点关键时候掉链子。”见吴莱羞愧得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似的,“行了,也幸好你及时补救了,赶紧把东西放后座吧,这个月工资扣五十。”顾青竹把宣传页放回纸箱里。
吴莱忙不迭点着头,打开后车门把纸箱和海报塞了进去,接着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发票开了吗?”顾青竹随口问道。
吴莱扣安全带的手顿了一下,沉默了。
顾青竹听他不说话就知道他忘了,他抚着额头长叹一声:“吴莱啊吴莱,人家工作是为了赚钱,你工作还要倒贴钱不成。”
吴莱小声道着歉,顾青竹揉了揉他的脑袋,“算了,今天书展完了我请你吃饭,可不许拒绝啊。”
吴莱与顾青竹一起吃过几次饭,也没那么拘谨了,只是为老是顾青竹买单而心存不安,这次纠结了一会儿也就答应了,只心里默默又记上一笔,心里思忖着一定要找一天回请顾青竹才行。
展览中心的正对面就是,本市最大的体育场,不知今天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活动,即便这么早,这条路也车流量不小,进停车场的一条路上都车行缓慢,还好顾青竹出发得比较早,又临近展览中心,时间仍旧十分充裕,于是他们也没有多紧张。
吴莱无聊地向窗外张望,忽然看见体育场广场一根路灯柱下的一群人中,有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吴莱揉揉眼睛仔细瞧去,那赫然是奇装异服的吴逸轩,正靠在路灯柱上抽烟。
吴莱立刻坐直了身体,手搭在车门把手上,忽而又想起自己还在工作,又惺惺地坐了回来,只是眼睛一直往那个方向瞟,一副心神不宁坐立难安的模样。
顾青竹瞥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吴莱沉默了一小会儿,鼓起勇气问:“总编,我见到我弟弟了,我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