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作为举人,这辈子就算是运气逆了天,也就是五品到顶了,至于自家儿子陆耀祖,名字倒是取得好听,但是却是被冯氏宠坏了。
冯氏十多年就生了陆耀祖一个儿子,那真是宝贝疙瘩一样,冯氏对自个都挺计较,首饰不鲜亮了,送到娘家银楼炸一炸,连工本钱都不出的。
但是陆耀祖要什么,那冯氏真是半点不肯含糊,陆耀祖小时候,冯氏也想着教他读书,那会儿陆春林全心准备乡试,哪有空管教孩子,冯氏是个吝啬的,因此,等着陆耀祖断了nai,冯氏就直接辞了nai娘,将陆耀祖放在自个身边,自个身边的丫鬟婆子不再继续伺候自己,反而是大半都是用来伺候陆耀祖了。
冯氏除了认识账本,别的却是不认识几个字的,因此,也就是送了陆耀祖去学里启蒙,冯氏舍不得花钱,她娘家弄了个蒙学,说白了就是用来培养冯家的掌柜账房什么的,因此,冯氏稀里糊涂地就将儿子送过去了。
冯家那种蒙学,自然是简单粗暴,因此,不过是一天功夫,陆耀祖就哭着喊着回来了,死活不肯继续去上学,冯氏最后也是无奈,又咬着牙,花钱请了个落第的老童生过来,结果,那老童生之所以过来,原本是看着陆春林的面子,结果陆耀祖顽劣非常,教啥啥不会,而且整日里顽皮捣蛋。
那老童生又不是什么回因材施教的,几天功夫,就不肯干了,冯氏一见老童生连几天都没教好,还打了陆耀祖好几顿,顿时竟是直接叫丫头抓了一把铜钱将人给打发了。
那老童生简直是气得要死,在外头添油加醋,原本人家还不信,结果后来冯氏又请了几个,结果坚持时间最长的也没有超过五天,陆耀祖的恶名已经是穿得到处都是。
这些也就是瞒着一心苦读的陆春林,冯氏别的不行,掌家的手段还是有一些的,因此,硬生生没叫陆春林知道陆耀祖的情况。
等着陆春林考中了举人,有心思教导儿子了,陆耀祖的性子也已经定下来了,陆春林这边一想要教训儿子,冯氏就在一边拦着,偏生陆春林如今仰仗冯家的地方多的是,因此到头来,也只得认了,原本想着干脆再生个儿子出来,问题是冯氏却是一直生不出来,而陆春林因着冯家的缘故,也不好纳妾什么的,因此,只剩下陆耀祖这么一个儿子,陆春林也是认命了,不过,陆春林还算是有些见识,因此,只是拘着陆耀祖,不许他在外头胡闹,这个年纪读书却是晚了,因此,只叫他认识几个字罢了,对于陆耀祖的将来,陆春林心里头也有些没底,琢磨着等着陆耀祖到了成婚之龄,给陆耀祖娶个厉害的媳妇,将人管住了,日后趁着自个还有些心力,将孙子教导出来再说。
如今听冯氏在那里花言巧语,说锦书生得秀美,说不得就有了造化,就是不成,在宫中有一番见识,回来之后也不耽误嫁人,陆春林被这么一说,也是大为心动,若是自家女儿真有什么造化,到时候,自个也能更进一步,不必再被冯家辖制了。
当然,这话却是不能对冯氏直说,陆春林心中有了打算之后,终于想起来,自个似乎好多年没怎么见过自家女儿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似乎也是听了冯氏的说法,什么大户人家,男女有别,要分开来,一般都是冯氏与自家女儿在屏风里头,自个与陆耀祖在屏风外头,总共一家子就四个主子,还要分成两桌吃饭。如今想起来,对自家这个女儿竟是半点印象都没有,心中难免有些尴尬。
陆春林倒是不担心自家女儿日后不惦记自己,到时候,那就是不孝,这年头可是标准的男权社会呢!因此,陆春林心中也没什么愧疚之意,便说道:“嗯,既然如此,那咱们便跟大丫头好好说说!”
冯氏一听这话,便知道陆春林是想要见见这个女儿了,她也不慌张,她自觉这么多年也是明白锦书的性子了,因此,直接叫了丫头,吩咐去领了锦书过来。
那丫头立马会意,到锦书那边的时候,还带了一身衣裳还有几样看着光鲜的首饰。
锦书之前就听丫鬟桂枝说了选秀的事情,她惊慌了一阵子之后,也平静下来了,二十五岁出宫这种事情对于别人来说难以接受,对她来说,却是没什么,毕竟上辈子二十五岁也不过就是她硕士刚毕业的时候,那会儿魔都那种地方,三十好几都不结婚的人多得是,又能如何了!她琢磨着到时候就谎报自家家里没人了,直接在京城附近立个女户,靠着自个的绣活,也算是过得下去了,因此也便平静了下来。
这会儿冯氏身边的丫鬟送了衣裳首饰过来,默不吭声地按照那丫鬟的意思打扮了。
老实说,这打扮在锦书看来很是不像样子,那衣裳看着华贵,但是并不合身,偏大了一些,那些首饰也是差不多,锦书穿戴之后,只是冷笑。
锦书早就不对陆春林抱有任何期待,她不是这个时代教导出来的那种女子,只死守着什么三从四德,陆春林对她有什么恩惠呢,无非就是当年贡献出了一个种子而已,这么多年下来,锦书的那点花销,都比不上锦书这么多年做的绣活,更别提刘氏当年留下来的那些嫁妆。
锦书这么多年的日子,陆春林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