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锦书一身装扮,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冯氏自个穿了一身卍字不到头的大红色褙子,里头的裙子也是水红色的,头上光是金钗就戴了两根,打扮得颇为华贵,但是再一瞧锦书,就只觉得自个浑身上下都不对味了。
锦书头上不过是梳了个飞燕髻,斜插了一枝展翼回首小凤钗,戴着一根嵌珠赤金小扁簪,穿着一身鹅黄色绣绿萼梅的交领棉绫褙子,青色暗纹百褶裙,腰间也就是系了一根如意绦,穿得Jing细却又显得家常,倒是叫冯氏显得一拳打到了空处,只觉得浑身上下不得劲起来。
尤其,陆春林开口在堂下也摆了个席面,叫三个小妾意思意思布了一筷子菜之后,也叫她们在堂下用饭,更是叫冯氏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如同被人扇了一巴掌一般,心中咬牙不已。
冯氏一贯是个伶牙俐齿的,往年的时候,时不时便有一些伶俐话活跃气氛,如今她在那边暗自窝火,看谁都不顺眼,如何还有话说,陆耀祖这些日子在陆春林那里动辄得咎,遇上陆春林简直如同老鼠遇上猫一般,更是不敢吭声,因此,整顿年夜饭吃得极为沉闷,等着席面都撤下去了,下人们重新上了茶水还有干果之类的零嘴,一时间依旧没人开口。
眼看着陆春林脸上就要挂不住,冯氏才似笑非笑地开口了。
第37章
“大姑娘来年就是正经的王妃了, 日后咱们一大家子就得靠着大姑娘吃饭了呢!”
这话说得很不像样, 锦书听着就是微微皱了皱眉, 说道:“夫人这话说得偏颇,这话将老爷置于何地呢?”
一边陆春林脸上就是露出了不快的神色,陆春林一直觉得自个挺能干的, 要不然,也考不上举人不是,只是自从借了冯家的力, 做了主簿之后,在冯氏那里就显得比较无用了,如今一听冯氏那话,好似自个就是吃软饭的,之前吃媳妇的软饭, 如今又指望着女儿。哪怕外戚的确走的是裙带关系, 但是明面上,陆春林却也是不肯承认的,因此皱眉道:“冯氏, 你都多大年纪了,过几年耀祖都要成亲了,怎地愈发不尊重了!”
冯氏气得咬牙,当年在家的时候, 要么称呼她的闺名, 要么叫她夫人, 如今倒是好了, 直接就叫冯氏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般不给她脸面,实在是恼人,不过冯氏也勉强算得上是能屈能伸,立马就说道:“老爷息怒,是我不会说话!”
说着,冯氏很快转移了话题,笑yinyin地瞧着锦书头上的首饰,说道:“这钗子花样真是别致,之前却是不曾见大姑娘用过,可是新做的?”
锦书淡淡地说道:“太太说的是,倒是年根上了,内务府便派人送了新鲜的头面,今儿个是除夕守岁,总该隆重些,因此,便拿出来戴上了!”
冯氏顿时就笑道:“哎呦,大姑娘是不是叫内务府的人诓骗了,这钗子看着别致,但是却是轻得很,内务府那边只怕克扣了不少呢,五殿下年后就要管着内务府了,内务府的人竟敢这般轻慢大姑娘?”
这话的意思就是楚穆对自个不看重,这才叫内务府的人轻视敷衍自个了。
锦书伸手拈了一个核桃,拿了一只小锤子,不紧不慢地敲着,嘴里说道:“我年轻识浅,不懂里头的门道,既然夫人知道,那就请夫人去内务府帮我讨个公道,夫人觉得如何?”
冯氏被说得一噎,只得暂且作罢,然后说道:“唉,我也不懂这些的,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锦书也不多说,这会儿敲开了核桃,取了里面的桃仁,送进嘴里,口中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冯氏被锦书这漫不经心的语气弄得血气上涌,瞧着陆春林神色不满,也不敢再纠缠不清,只得强笑道:“今儿个守岁,总不能大家坐在这边干坐着,不如一块儿说点玩笑话,也好打发时间!”
陆春林这会儿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拘讲个故事笑话,还是念几句应景的诗词,一块儿热闹热闹便是!叫她们几个也一块儿过来就是了!”
冯氏脸上抽搐了一下,说道:“香蕊也就罢了,桐叶跟林姨娘都有了身孕,哪里能熬得了夜,可不能动了胎气!”冯氏其实巴不得两个小妾动了胎气直接流产才好,只是,冯氏要说手段也就是那样,这年头,寻常人家真没什么不着痕迹的打胎药,麝香太贵,冯氏自个都舍不得用呢,红花倒是便宜,问题是,大家都知道这玩意活血,样子又明显得很,一堆灰不溜秋的药材里头混上几根红色的,看不出来才怪!
因此,尽管冯氏很想做些手脚,叫那两个孕妇最好一尸两命了才好,只是,桐叶原本就是冯氏的丫鬟,防她防的紧,至于林姨娘,等闲压根不往冯氏那儿凑,借口自个如今胃口不好,还弄了个小厨房,她是陆春林的表妹,陆家老太太亲自给的人,还是上了文书的良妾,因此在家待遇很是不错,又是个会告状的,陆春林护得厉害,冯氏还能如何呢,因此这会儿只是不乐意叫两个小妾在自个面前碍眼。
林姨娘却是直接说道:“妾农家出来的,哪有这般娇贵呢!”
陆春林也是说道:“这会儿还早着呢,玩笑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