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见店外还停着几辆豪奢的马车,便知店里还有别的客人,这店家也必定不是在等他们这一行人了。
此时前头客人的贴身小厮安置了马匹,出来时面上就不怎么好看了,只问老板:“前儿给了你一锭银子包下来的,怎么店里还有别的人。”
那老板赶忙赔笑道:“唉,没法呀,这边荒集中鱼龙混杂的,这位公子也是给了钱的,咱们可不敢把客人往外赶。再说,待会还有个大人物要来……”
那小厮一听,脸色便沉了下来,只道:“不必多说,就是大楚的天子、贵霜的可汗来了,你也得将他们轰出去!我家主人不惯与人同住。”
苏溪一听怒了,只和开阳说话:“大黑天的,哪里来一只狗乱吠。”
那人正要反唇相讥,马车上走下来一个油头粉面的胖子。那人本来也是满腔怒火,结果一看到站在旁边啃红薯的楚昭,眼睛便亮了起来,真是荆钗布裙不掩天香国色啊。
“侍书,罢了,左右只是一夜,我爹让我出门学做生意,自然不比在家中,那些臭毛病也只得收敛了。”
那叫侍书的小厮看着自家见了美人走不动路的主子,又看这滑不留手的掌柜,不由得火气上升,只是又不敢违了主人,便道:“公子你是宽和人。只是我们一下子给了他五十两银子做定,住一宿再付一百两,感情是钱给多了把咱们当冤大头呢。公子你哪里能和这些腌臜人一处。”
那掌柜被他说得火起,可是不敢得罪客人,忍着怒气温言道:“客人都已经住进来,也不好就撵人家,出门在外,何必这般霸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唤作侍书的小厮怒道:“且与人方便,那你把定了的五十两银子还回来,原是说好包整个客栈的,如今自然要退钱。”
苏溪原先还以为这是多大来头的人物,居然敢嫌弃他们主子,听到这里不由乐了,和天权说笑道:“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世家公子呢,便是我等不过商户人家,也没见过为了五十两还要斤斤计较的世家。”
那老板自然不肯将到手的钱财退出来。正在争执间,客栈前面来了一队黑衣骑士,各个骑着汗血宝马,护卫着一辆挑着琉璃灯的马车,那马车纯黑,一盏琉璃灯却如春水浮冰般,让这冷死人的雪夜多了几分暖意。
马车在店门口停下来,骑士们纷纷下马,只听“吱嘎”一声,车门打开了,先是下来四个美貌至极的白衣少女,最后走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背上背着一个长条状物事,走路无声无息,一看便知是绝顶高手。
楚昭在旁边手里捂着个烤红薯,很是开心地看这场闹剧,此时一见这男人,眉毛不由一掀:好英俊的……刀疤。
没错,这个男人一看就是绝顶高手的气度,气质偏冷,不苟言笑,眼眸深邃,似多情似无情,鼻梁很高,嘴唇削薄,这面容自然是极为俊美的,且又身材高大,双腿修长。正是那种叫女人看一眼就会无条件爱上的男人。
然而似乎连老天爷都要嫉妒这样几乎完美的男人,男人的脸上有一道横贯而过的刀疤,让人对这张富有阳刚之美的面容不忍心再看第二眼。然而楚昭却认为,有了这道刀疤,给俊美的面容添了几许邪气,让这男人更加迷人了。
掌柜的陪着笑脸,一叠声地问好:“哎哟哟,真是韩爷啊,您老能来,小店真是蓬荜生辉。”
那男人看了一眼围在门口的人,冷道:“远东商社出二千两银子,赶这群人出去。”
旁边的胖子见自己看中的美人目光被这韩爷吸引住了,心里虽然有些畏惧,却不肯示弱,也学着男人的做派,冷冷道:“我和店主讲话,你插的什么嘴?”
话音未落,只见寒光一闪,那胖子就往后退了几步,捂住嘴哀嚎起来。一堆儿美貌少年们赶忙奔过去将主子扶起来。那胖子门牙叫人打落了两颗,此时嚎得就像是杀猪一般。
楚昭一听是远东商社的人,眼睛就是一亮。有心结交此人,便上前一步,口里笑道:“壮士不要生气,这人看着厌烦,打发了就是,何必与他纠缠。请只管安置,若不嫌弃,不妨过来同坐消夜,我家厨子颇有几道拿手好菜。”
周围人听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小公子叫自家主人做壮士,脸上都露出奇怪的表情。就连掌柜的,也露出又担忧又害怕的神情来。
那位气场强大,气质淡漠冰冷的韩爷并没有接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楚昭一眼,转身回了自己房间。不一时就有黑衣人出来守在二楼,声称客栈中再有大声喧嚣者,碎尸万段,杀无赦。
真是比自己这个大楚皇帝还要狷狂邪魅。楚昭吐了吐舌头,将最后一口红薯吞了下去,转头吩咐苏溪准备宵夜。
大冬天的赶了一日的路,再不吃点美食,人生简直要绝望了好么。
虽然在旅途之中,但是楚昭并不会委屈自己。晚间就让随身的厨子去做了一道热气腾腾的鲜羊rou火锅。这鲜羊rou火锅就是在羊rou汤中煮鱼丸鱼片,不腥不膻,再配以大料花椒生姜,煮的浓香扑鼻之后下海参、鸡rou、胡萝卜、豆腐、青菜、粉丝林林总总菜品,羊rou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