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辈子没结果婚,有事没事在这巷子的角落里转悠,瞅着懵懵懂懂的小男孩就吹口哨,偶尔也会去哄骗、逗弄男孩,猥琐至极。
他在赵一霸眼里就是个Jing神病,赵一霸怕他,又三不五时能遇到他,遇到他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他会对赵一霸胡言乱语、动手动脚。
油光满面的男子在后面追他,喊他,“上个星期去你们家的公子哥,是你嫖客对吧?妈的长得真他妈俊,什么时候你再把他找来老子看看?”
赵一霸短胳膊短腿,尽管拼了命跑,哪里跑得过这五大三粗的男子?在楼梯间让他逮住了。
“妈的,傍着大款了,你要搬了是吧?”男子拽着赵一霸的手腕,骂骂咧咧地说,“麻屁,你他妈就是个卖的!你要多少钱,才肯让老子上你一次。”
赵一霸怕极了,没命地挣扎着,那男子抓住他也有些吃力,闹出了些动静,楼上有人开了门。
“你滚开!”赵一霸推男子,只想离得远远的。男子抓不住赵一霸,瞥见上面有人探头出来看,忙往后退了几步,骂了几声跑开了。
“谁在下面?”赵一霸隔壁的老nainai站在楼梯口问。
“nainai,是我。”赵一霸尽量平复音调,应了声。
这nainai是赵一霸的房东,人比较好,年纪大了耳朵时好时坏,也吃不准刚才听到了什么,远远瞧着赵一霸没什么异常,蹒跚着进了屋子。
赵一霸回到住房,呆呆地坐在床上坐了好一会。他很难过,又有些麻木。
一是因为他没了工作,没了工作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没了在这家公司工作的机会。赵一霸被辞退,除了另外两件让他摸不着头脑的事,还因为他在简历上造了假。他不是学平面广告设计的,却在简历上填了这个专业,并且上交了毕业证的复印件。这些事若是在平时,不会有人为此事刻意揪出他来,可他被发现偏偏是在出事的时候。诚信问题,就算另外两件事证明不是他做的,他也很难再回公司。
二是因为他没了钱,房租已拖欠一月了,本来他再过几日就能领到工资,勉勉强强应付房租和吃住,再过一两个月,他的生活又能走上正轨;可现在,他似乎不只是没钱买吃住那么简单了。
三是因为他被误会了,他只是把公司的事带回家做,并没有见过赵姐说的那个剧本,也根本不知道为何别人会找到他头上。然而,最让他伤心的是,赵姐不相信他。可他没想过,人家凭什么要相信他,仅凭一两年共同工作的经历?还是他一两句“我不知道,我没有”?
四是最让赵一霸惶恐不安的原因,他怕这件事对康汤权带来不好的影响,他那么努力的演电影,可万一没人看了怎么办?
至于刚才那男的,赵一霸又怕又厌恶又恶心他,所以,他决定把油光满面的事忘了,以后过拐角时,他一定要用跑的。
赵一霸咬了口早上忘在桌子上的馒头,那馒头硬了,一口下去掉了不少渣。赵一霸往早上煮粥的锅里加了些开水,把馒头扔进去泡着。他不挑剔这种没有味道的味道,反正是能饱肚子的。
“咚咚咚”屋外有人敲门,隔壁的老nainai过来喊他去吃饭,“来我家吃一口吧,nainai今天一个人,饭又做多了。”老太太虽不是独居,但子女工作原因,常会晚归。
“nainai……”
老nainai不等他说什么,把他拉出了屋子,说,“把门带上。”
赵一霸被拉去吃饭不是一两回的事了。说起来,他和老太太还挺有缘分的。
两年前的某一个傍晚,赵一霸抱着个背包,坐在马路牙子上。老太太在他面前走了几个来回,他没看见。老太太戳他,然后问他:“要不要租房呢?我有住房租,单间带厨卫,便宜,可日租月租年租。”
赵一霸一口应了:“我和您租房子。等我有钱了再给您房租。”
老太太租房给赵一霸不是贪图钱,当时瞧着赵一霸缩在地上,像个半大的孩子,一时怜悯才问的话。赵一霸住过来后,也照应过老太太不少事。去年老太太突然阑尾痛得死去活来,赵一霸火急火燎地把人背医院去,鞍前马后照顾了好几天,听医生说动手术要家属签字,这才傻乎乎地打电话叫人子女回来。
赵一霸吃过晚饭,和老太太安安静静地坐了会,也没有胡思乱想,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
过去的都过去了,发生的也就发生;难过也只是难过,没有其它裨益;该面对的,他一样也不躲,不会躲也躲不了。
赵一霸收拾了从公司带回来尺子、刀、废纸还有些零碎的工具,次日抱回了公司。他的座位已经有人坐了,赵一霸把东西倒在桌上,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坐他位置的人讪笑着说,以为他不会来了,一股脑全给他倒垃圾桶了。他身后那常常指使赵一霸做事的小姑娘和旁边的人指桑骂槐地说他。
赵一霸端着箱子,目不斜视地走过去,真翻起垃圾桶,能用的都带上。
赵姐过来拉他,大概是怕他丢人,“你回去吧,还来做什么?等公司找你再来,啊。现在上面还在查,怕不少人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