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就病逝的记载也让夏子凌难以释怀。按照朱椿的身体状况,而立之年病逝简直太蹊跷不过了。
因此,在他还没有想清楚自己究竟要如何之前,自己的使命尚不能对朱椿坦白,以免……万一影响大局。
夏子凌说出“臣自会返回来处”的时候,朱椿眼神忽然变得凌厉似箭,然而,只是眨眼之后,又恢复了正常,短暂得就像那个神情从未出现过一样。
朱椿淡然开口道:“你既然来自六百年后,自当熟知我朝百年之后的大事。那么……父皇将会传位于谁,你应当早已清楚了吧?”
夏子凌怔了一怔,没想到他还没全说完,也不知朱椿究竟对自己的话信了几分,便会抛出这样一个棘手的问题。
思虑片刻之后,夏子凌还是老实答到:“朱允炆。”
“哦?”同样一个“哦”字,朱椿这次却是带上了戏谑和一丝嘲讽意味。
夏子凌知道,现下的时局分析下来,没有人会觉得朱允炆会继承皇位,不仅朱椿如此作想,秦王、燕王等藩王亦定是如此想。比朱椿小七岁的朱允炆,现在只是个徒有皇长孙身份,却在深宫之中被视作孤儿豢养的一个半大孩子罢了,在已然羽翼丰满的叔叔们面前算得了什么?
“这是正史上记载的,但……”夏子凌顿了顿,继续道:“在六百年后的世界,有人认为除了我们现在真正经历的时刻,过去和未来都是不确定的。既然我来到了六百年前的世界,我所知道的历史,或许也是不确定的。”
其实夏子凌说与朱椿的这番解释,只是科学界一个大胆而未经证实的猜测罢了。但他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向朱椿解释,便把这话搬了出来,但愿……朱椿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疯子。
不过朱椿显然并不纠结于夏子凌的解释,或许他刚才对于皇位归属的问题也不过是因为心血来chao而问的。
夏子凌说完之后,朱椿沉默了片刻,而后眼神无比专注地看着他,说到:“你这一番话,本王没听懂……”
夏子凌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怅然,却又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今日对朱椿坦白,与其说是想让朱椿明白真相,不如说是他的自我宣泄。师父过世之后,有些事情压在心中太久,而朱椿在感情上的咄咄逼人,却又更让他平添了许多压力。
“但,夏子凌,有一点你却须得记住……”朱椿语气转为凌厉,而后一字一顿缓缓说到:“不管你是什么人,你从哪里来,过去的事情本王一概不管,但从今以后,你却是必须待在本王身边,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离开我!”
朱椿的话就像沉重的石子,一颗一颗投入夏子凌的心里,激得他难以平静。
“王爷……”夏子凌开口唤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到当日初见,只因为自己身份有疑,朱椿就险些杀了自己,如今他说了这么一番惊世骇俗之话,朱椿却对其置之不理,只提了一个让他不知如何是好的要求。
“本王今日乏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朱椿说罢便侧身躺下睡了,留下夏子凌看着跳动的火光和他的背影兀自呆愣。
第二日清晨,夏子凌是被食物的香味馋醒的。由于岩洞不深,刚睁开眼睛,耀眼的日光反射进来,便让他忍不住又把眼睛闭上,适应了片刻才复又睁开。
刚刚坐起身来,朱椿的声音便从身侧传来——“我找了些野果,鱼也烤好了,快过来吃吧。”
夏子凌转身一看,昨天自己架好的火堆上又添了些新柴,四五条肥鱼正烤得油亮发黄,正是好食用的火候。旁边还摆着一小堆澄黄色的野梨,正是昨天夏子凌告诉朱椿可以食用的那一种。
夏子凌不得不佩服,朱椿这样什么事都一学就会的人,不是天才又是什么?这烤鱼之法,在捕鱼儿海时自己给他示范过一次,他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尊贵王爷,夏子凌本以为不可能做得来,却不想事隔经年,在这绝境之中,人家便依样画葫芦炮制了一番,甚至看起来比自己烤得还要好些。
而这种野果可以食用,也是昨天夏子凌才告知朱椿的,他今早居然又寻着摘了些。
不过……自己睡得沉,朱椿不知是何时出去把这食物备好的?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亲自做这些小事,着实让夏子凌有些受宠若惊了。
但既然备好了,夏子凌自然是欣然享用,“多谢王爷!”
“无须客气,”朱椿说完,过了良久,才又补充了一句,“我二人困于此处,没有外人,无须叫我王爷。”
夏子凌正要取鱼的手顿了顿,有些茫然地看着朱椿,他不让自己叫他王爷,那要叫什么呢?
朱椿看着夏子凌不解的表情,轻轻皱了皱眉,才侧头避开夏子凌的视线,道:“叫我曜瑄。”
“曜瑄”二字让夏子凌惊吓得手上一抖,险些把鱼扔到地上,幸好他动作快,半途又把那快要坠地的鱼给救了回来。然而这久违的“曜瑄”二字,上一次唤是在漠北,那个颠鸾倒凤本不该发生的夜里,现下朱椿重提这个称呼,让夏子凌怎能平静?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