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吃牛杂锅的阿坚和刀刀抱怨道,“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他更挑剔的人。牛杂不跟牛rou一样,都是牛身上的东西?怎么就脏了?要我说,就是好日子烧的,少爷病!”对于今天害他白白担惊受怕一场的事,雷霆依旧耿耿于怀。
“对!雷哥说的太对了!”阿坚硬着舌头坚定支持着自己的老大。
雷霆恶狠狠眼珠一瞪:“对什么对!”丁冉的不是,他可以随便说,别人?绝不允许!
阿坚带着三分酒意,脸红脖子粗:“丁冉就是好日子烧的!少爷病!”
刀刀眼镜晃了他两眼,无奈地摇摇头:“坚哥啊,做为一个合格的下属,要懂得察言观色,听明白老板的意思……”
风凉话还没说完,雷霆便大力一脚,将阿坚的椅子踹飞了出去。阿坚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夹着片牛肺,四脚朝天摔在了地上,啤酒撒了一脸,牛肺却牢牢地夹在筷子上。
店里人都认识这位凶神恶煞的后巷疯狗哥,没人敢上前掺和。阿坚迷迷瞪瞪爬了起来,一屁股坐在旁边椅子上,将那块牛肚塞进嘴里,严肃地对雷霆抗议:“雷哥,明明是你自己说的,说丁少是好日子烧的!你以为我醉了?哼!我绝对没听错!”
刀刀摸摸满足的肚皮,擦掉一头畅快的细汗,拉过阿坚帮他扇着风:“坚哥,作为一个出色的下属呢,要懂得察言观色,不仅要明白老板的意思,还要明白老板这层意思下面,真正的意思!”
喝够了啤酒、出够了闷气,雷霆浑身上下舒坦起来,伸出袖子大喇喇一抹嘴,不忘叮嘱另外两个:“嗯……今天出来吃大排档的事,谁也不许跟阿冉说!不然他又要念叨什么沙门氏菌啊李斯特菌啊这菌那菌的。丁爷说得果然没错,我看他,就是个十足十的管家婆!”
这回阿坚学乖了,发言之前先问明白:“雷哥,你这句话,到底几层意思?”
“我的意思还不够清楚吗?”崔放语气急躁,冲对面戴眼镜的黑衣男子吼道,“我不要听什么DNA完整还是降解,少跟我提那些不着边际的理论!我要的是人,是人!”
黑衣男子极力忍耐着不悦,望着餐桌上一个极小的塑料密封盒,耐心解释道:“阿放叔,我想你有点耐心,里岛几千万的人口,单凭这个……”他手指在塑料盒子上敲了敲,里面有什么东西寒光一闪。
崔放将那盒子拿起来,怕它会消失一般,用力攥在手心里。沉默了一两秒,忽然发疯般“哇”地大叫一声,将桌面的杯盏全部划落地上,用脚大力踩踏着,直到那些瓷器破碎不堪,酒水淋漓满地,才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黑衣男子望着他的背影,厌恶地啐了一口。然后拿起电话,拨出个号码简短说道:“崔放不耐烦了,刚在这里发了通脾气,东西也带走了……嗯,我已经留了样本……好的。”
周末,天气Yin,微冷。
丁冉裹得严严实实,连帽衫的帽子翻起来盖住了眉眼,耳朵塞着耳机,面无表情窝在雷霆身旁的座位里,脸色比外界温度暖和不了多少。
雷霆低着头不敢乱动,半边身子快麻了。他抓耳挠腮,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又是哪里惹恼了丁冉。难道上次偷跑去吃路边摊的恶行暴露了?没道理啊,阿坚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出卖老大,至于刀刀……雷霆至于找到了话题:“咦?冉,刀师爷今天怎么没一起过来?”
一分钟,两分钟,他脸上挂着询问的笑容,耐心等待着。丁冉终于开了口:“今天初一,要陪七爷去片瓦寺吃斋。”
“诶?”雷霆想到那鸟不拉屎的白岩峰山顶小庙,一副牙疼般的痛苦表情。
这是一辆银灰色七人座商务车,此刻它正匀速行驶在去往金水湾方向的途中。车轮过处,翻卷起满地枯焦的梧桐叶子,飒飒作响。
大马小马两兄弟坐在后排,对于这轻松的行程充满兴奋,不住打打闹闹。随身带着的零食也不正经吃,拿出薯片你扔我一下,我塞你一把,聒噪无比。
一小片残渣飞溅到丁冉的袖口上,他嘴巴动了动,没出声。雷霆赶紧回身,食指弯起,一人头顶重重敲了一记,板起脸教训道:“小崽子们,老实点老实点!谁再闹就丢出去!”
大马眯眼笑着,小马吐了下舌头,规矩坐好。谁知他刚转回身,那两个又你推我搡起来,气得雷霆只能干瞪眼。
阿坚坐在副驾驶位上,捧着张地图不断指引方向,而旁边聚Jing会神开车的,是笑珍。
从那日高尔夫球场相识之后,笑珍心心念念着要陪雷霆去看房子,满怀期待想要“哄小孩儿玩”。怕雷霆不愿意带她,还自告奋勇开了车子过来接大家。
等接到人一看,傻眼了,两个所谓的“小孩儿”,几乎比她高出大半个头,还刚刚变了声,除了行为幼稚一点,外表看去几乎和丁冉相差无几。
不过笑珍是个固执的人,说好做司机,就不能食言。尽管她刚刚回来,对里岛的道路情况一无所知,却依旧坚持着,在阿坚的指示下驾驶车子出发了。
只是这去往新兴高档住宅区金水湾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