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笑声尚未停止,那个白人男孩直接将他扑倒在地上,两人言语不和,动起手来。其他孩子听见动静迅速围拢,并逐渐分化出两个派系,从互相指责,到推搡,最后发展到了扭打成一团。
老师们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这些孩子分开,各自辅导劝解去了。莫利的眼角肿了一块,很丢脸地哇哇大哭着。卓扬一直坐在角落里,安静地捏着泥巴。之后不久,莫利就转去了相邻街区的另一间幼儿园。
事情其实很简单,卓扬面前摆放的那只企鹅,并非出自他的手笔,他只是“凑巧”坐在了旁边而已。他告诉制作那只企鹅的白人小孩说:“虽然莫利很不友善,一直打破我的泥塑,还威胁我不可以和你混在一起,但是我依旧很愿意和你做朋友。我觉得你是我们之中最棒的,像个了不起的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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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卓扬的字典里,向来没有仇恨二字。匹夫见辱,拔剑而起,不足为之勇也。
他一直无法理解中国传统武侠世界里所谓“报仇雪恨”的执着。许许多多天真无邪的孩子,打从一懂事,他的家人就在不停灌输着复仇的思想,于是一辈子都在不胜辛苦地修炼与追逐着,为此错了童年的欢愉,沿途的风景,甚至美好的爱情。等到有一天,真的杀死了仇人,这腥风血雨的生活依旧不会结束,因为仇人也有后代。循环往复,冤冤相报,人生就在无穷无尽的杀戮与被杀中度过了。回头看看,其实不过是在和自己较劲罢了。
所以卓扬才会一直对康玉珠、严予思之流充满了鄙夷与无奈。如果一个人的思想每天都困在仇恨里,那他的生活一定会变得空虚、Yin暗,永远无法体会到真正的轻松与快乐。
不能理解仇恨,不代表会畏惧仇恨。对待仇恨最理智的办法不是一样地仇恨回去,而是花费最小的代价,使这种仇恨无法伤害到自己。于是我过我的快活日子,你自在你的仇恨里苦苦挣扎去吧。
而当自己的实力不足以解决掉对方时,就只有借助更强大者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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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卓扬书房对峙的第二天,严耀钦早早处理完公事,带着赞伍、张崇久几人轻装简从上了白岩峰。
顺着蜿蜒石阶一级一级盘旋而上,踩着细细密密的雾气,一路走到了空那间悬在断崖之上的幽静居所。
了空人不在,只要擅长茶道的小徒弟迎了出来,恭恭敬敬地招呼严耀钦说:“严先生,真是不巧,师傅到片瓦寺同方丈大师下棋去了,还不知道多久能转回来。”
严耀钦倒不急,捧着小徒弟送上来的大红袍慢悠悠品着。他就坐在后堂的窗口边,窗棂之外,便是巨石嶙峋的海岸线。海浪冲撞在石壁上,激起沸腾的白色泡沫,奔腾着,咆哮着,破碎,退去,积攒力量,再次出击。
天空有些Yin沉,大片大片灰色的云重重压向海面。一只白色的海鸥带着清冽的鸣叫,舒展双翅,从眼前翱翔而过,划出一条悠扬的弧线……
远处片瓦寺的钟声遥遥传来,浑厚而悠长。等了许久,小径尽头依旧不见了空的影子,严耀钦招呼来小徒弟询问道:“往常了空先生下棋都什么时间结束?”
小徒弟转着眼珠想了想:“这倒也没有定数,或早或晚,总要根据下棋的心情而定。”
眼见着那一方窗口形状的日光从屋子正中渐渐移到了墙角,赞伍小心建议自家老板:“天色不早了,要么先回去吧?袭击的凶手还没找到,这几天不太平。”
严耀钦沉默片刻,身体微微动了一下,有起身的意思,赞伍赶紧将他的大衣拎起来要帮忙披上,谁知他盯着窗外看了几眼,又端端正正坐回去了。手上轻摆两下:“就再多等十分钟吧。”
一杯茶未尽,了空迈着超脱的步子回来了。
见了严耀钦,他并不惊讶,命小徒弟上了新茶,便有一搭无一搭讲起了刚才下棋的战况。他说他的,严耀钦有些恍惚,并没听见什么内容。心不在焉地对坐了半天,了空的话也说完了,屋子里静下来,只有海浪声唰唰过耳。
最终了空叹了口气:“严先生,既然你没什么要问的,不如一道看看我养的几盆花草如何?”
严耀钦一愣,虽然不解其意,也欣然应允了。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后院,贴着对面灰白墙壁摆放着一溜大大小小的花盆,里头各色枝干,有些开得正艳,有些刚发出新枝。
了空一脸豁达笑意,随手指着一盆说道:“这是黄栀子,喜温暖、shi润,忌暴晒,通常五到六月开花,花期很长,可以一直延续至八月。”
见严耀钦敷衍地点着头,他又指向相邻一盆:“这是云银杜鹃,喜Yin凉,耐寒,通常三到五月开花。”
在听者的意兴阑珊之中,了空将院落之中的花木一一介绍个遍,又将严耀钦引领到最角落一个光秃秃的大盆子前面。盆里有土,却不见花苗。
了空故弄玄虚地问道:“严先生可知道,这是什么花,又该何时开放呢?”
“这……哪里看得出?”严耀钦一头雾水,尴尬轻笑。
了空意味深长地哈哈笑道:“正是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