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适当承受一些损失,反而会留给自己更多回转的余地。”
“爸爸,或许是我太年轻,不懂那么多。”严予行面对爸爸的时候,总是底气不够,“但我还是认为,大多数奇迹就恰恰发生在多坚持的那一下里头。”
儿子一句太年轻,勾起了严耀钦别的心思,他眉毛轻挑:“怎么,予行,爸爸很老吗?”
卓扬出门前称他“老严”,虽然只是玩笑话,却让严耀钦生出了无限的挫败感。保养得再好,身材再矫健,肌rou再紧实,他也已经是老严了。就算那张脸孔上看不到一丝的皱纹,就算头上黑发依旧光泽而浓密,可是和十五岁的青涩少年卓扬站在一起,他也还是不折不扣的老严。
这毫无来由的问话,配上Yin沉的表情和深不可测的笑容,一下子就把严予行后背的冷汗给逼了出来,他忐忑着答道:“哪里的话,爸爸一点不老。和我站在一起,外人一定不会猜到是父子两个。”
这话是真心还是恭维,严耀钦都没兴趣,他又转回到了福哥的事情上:“予行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阿福不认过失杀人,就很可能会被判处终身监|禁,想翻案都不行了。”他知道大儿子不聪明,可还是想试试不聪明到了什么程度。
严予行满不在乎地一挥手:“如果官司打不赢……实在没办法,凭咱们严家的本事,把个犯人劫出来总能办到吧!”
严耀钦皱起眉头紧闭上嘴巴,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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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严耀钦命人炖了补气润肺的雪蛤桂圆,亲自端到卓扬卧室。卓扬正靠在床头摆弄着电脑,一阵一阵咳嗽着。
外头的事情,搅得严耀钦不得安宁。但是一待在卓扬身边,心情就会自然而然地平复下来。两人之间并没多少话题好聊,都不说话的时候,便各坐各的。卓扬虽然表现得不太热情,却也不往外撵人。严耀钦看得开,他不奢求卓扬多喜欢自己,只要小家伙看到他不觉得讨厌就足够了。
端着雪蛤汤小心翼翼吹凉,严耀钦很想亲手喂到卓扬嘴边,又知道卓扬一定不喜欢那样,为了不使儿子抗拒,他拿捏着分寸,看看温度差不多了,将儿子膝上的电脑撤下去,雪蛤汤塞进了手里。
卓扬咳了半天,嗓子又干又涩,呼吸的时候能清楚听见拉锯一样吱吱呀呀的声音。他知道严耀钦烦心事多,也不多说什么,任由对方忙活去。
严耀钦心满意足地看着儿子喝汤,细心叮咛:“咳的时候自己忍着点,别太用力,会伤到肺。”
卓扬听着严耀钦说话,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某部爆笑喜剧片里的画面,新郎官咳着咳着把肺给咳了出来,越想越滑稽,嘴里含着口汤水,没忍住,扑哧一下全喷在了严耀钦胸前,自己也被呛着了,一阵撕心裂肺地猛咳,憋得眼泪涌出来,却又忍不住呵呵笑自己。
严耀钦顾不得衣服上乌糟糟的一片,只管去帮卓扬拍着背。他从未见过卓扬这种样子,脆弱之中带着调皮与胡闹,既不规矩,也不得体,可是看在他的眼睛里,却可爱得不行,有种想把人抱在怀里狠狠揉搓一番的冲动。
外头楼梯上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隐约听见严予行和凌彩衣在说着些什么。片刻功夫,又径直敲敲门进了卓扬房间。
严耀钦正帮卓扬倒着温水,见了严予行的脸色,知道他是为什么事而来的,并不惊讶。福哥的案子下了定论,被保外候审。谁知就在今天上午,他家里忽然着起大火,消防员来得并不及时,火势扑灭后,现场找到了两具已烧成焦炭的尸体。警方根据残骸体貌特征和血ye样本初步证实,死者正是福哥夫妇俩。
邻居纷纷议论说,失火之前,曾有人上门来闹过事,不久就着火了。这场火很可能不是天灾,而是人为。
严予行面色铁青质问爸爸:“福哥的事……您是不是早有预料,是不是故意引人来杀他,好趁机揪出严三?还是说,你怕福哥知道的太多了,怕他在里头乱说话,借刀杀人除掉他?”
严耀钦一边照顾卓扬喝水,一边帮他顺着气,头也不抬淡淡说道:“你弟弟不舒服,不要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严予行眉目纠结,低头沉默了片刻:“爸爸我没想到您……算了,稍后我去书房和您谈。予思早点休息吧。”他带着一身寒意退了出去,门被反手重重带上,“哐当”一声巨响。
严耀钦脸上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事发生,重新把汤水端给卓扬:“赶快喝,一会该冷掉了。小心点,别再呛到了。”
卓扬小口咽着汤,眼梢斜过来看看他,翘起嘴角轻笑了一下,嘲讽里参杂着些许同情。严耀钦假装沉下脸孔:“哼哼,又在偷笑些什么?”
卓扬挂出一副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嘴脸:“难得看到你委屈的样子,还挺好玩儿的。”
“好玩儿吗?还有更好玩儿的呢,要不要我再表演个倒霉的样子,出糗的样子,或者脱线的样子给你看?”严耀钦故意瞪起眼睛,却掩饰不住眼底的笑意,“我还真想看看自己委屈是什么样的!说说看,什么样?”
卓扬饶有兴致地分析着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