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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扬读书的校园里头,有一条窄窄的木棉道。那些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总是喜欢口耳相传一些煞有介事的说法,比如,在木棉道下告白的话,就会得到理想中的幸福。久而久之,那条小路成了一个和恋情有关的传说。
在梦里,卓扬一个人走在木棉道上,四周浮起了迷蒙的晨雾。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点,走得思绪迟疑。忽然有人在背后抱住了他,声音带着暖暖的气息,喷洒在耳朵上:“阿扬,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卓扬回过头,白茫茫的雾气遮挡住了视线。他用力揉了揉眼睛,试图去辨认,却怎么也看不清面前的人。直到那人的面孔靠了过来,距离越来越近,似乎要亲吻他,五官才终于明朗起来。卓扬睁大眼睛细细看去,“啊”地叫出了声,那人竟是严耀钦!
身体猛然向上一挺,卓扬从梦中醒转过来,大口喘着粗气,心脏也嘭嘭嘭乱跳。就这样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愣怔许久才得以缓缓平复。梦中出现的画面自然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可是依旧有种当众做了不lun之事的罪恶感萦绕脑海,挥之不去。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就会平白无故做出这样的梦呢?
根据佛洛依德的理论,梦是意识与潜意识的体现,是对现实的象征、伪装和检查。可是自己对严耀钦,明明连父子之爱都放下了啊!即便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所作所为让人温暖让人欣慰,自己确实心生感激,可也只仅此而已,一旦康玉珠的事情处理完,离开里岛,就再也不会有什么牵扯了。
想来想去,卓扬只有把一切都归结在了严予思身上。从严予行的只言片语,以及严予思那些不计后果的行为来看,他对哥哥的依赖与付出早已超越了兄弟之情的范畴。或许是太爱哥哥了,以致误入歧途,连性取向也有些混乱。如今自己侵占了他的身体,难保受了什么影响,再加上这段时间接触最多的人是严耀钦,才会生出这种毫无意义的巧合。
嗯,是巧合,一定是的!
虽然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但是走出房间,迎面看到了活生生的严耀钦,脸孔还是不受控制地瞬间红透了,连耳朵尖都开始发烫。
严耀钦被儿子的模样吓了一跳,三两步跑过来,手掌立刻抚上了额头:“怎么了,发烧了吗?脸这么红,呼吸还顺畅吗?”
卓扬浑身上下透着僵硬,手脚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好尴尬地翘起嘴角,低低垂下头颈小声回答:“我很好……很好……”然后飞快地逃掉了。
下楼的时候还绊了一下,差点摔出去,惊得严耀钦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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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白天读书,遛狗,吃饭,跟着凌彩衣为过了年添置新装而量尺寸,与卓缘偷偷会面商议事情……卓扬故意把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以求那个梦所带来的悸动尽快过去。
可是到了晚上,一躺在床上,梦里严耀钦的脸和他说话的样子却再次浮现在了眼前,吓得卓扬立刻睡意全无。
好容易熬到深夜,全家人都沉沉睡去,他下了床,踮着脚尖溜出房门侦查了一番,确认安全后,偷偷打开电脑,搜索出一些少男通常会拿来满足某方面幻想的图片,看来看去,果然全无一点感觉,连一丝一毫的欲望和心跳加速都没有。
从前卓扬一直自认为是个心理很健康的孩子,进入青春期后,偶尔和朋友兄弟一起,也会聊到女孩子身材相关的话题。他没有出奇的兴奋,也不会刻意去回避,对于情感与性,完全抱持着一种顺其自然的正面态度。
可是怎么也想不到,死亡所带来的后遗症并不仅仅是哮喘和孱弱,还有这难以启齿的癖性。
卓扬颓然地倒在床上,咬着嘴唇瞪着眼,赌气似地用脚踢着被子,抱住厚实的棉被又摔又打。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接受自己属于“异类”这一现实,只能在心里默默自我安慰说,严予思因为身体的原因,发育迟缓,虽然满了十五周岁,可下巴还是光洁一片,嗓音也尚未转变成浑厚的男声,这样说来,他之所以对女性没有兴趣,很可能只是时间未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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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三天,迎来了农历除夕。
电视台里举办跨年晚宴,邀请岛上的政商名流们携眷出席。严家没有女主人,严耀钦也没有什么固定关系的情人,往往遇到这种场合,出于礼节,总是请康玉珠作为女伴一同前往。
今年康玉珠特意向凌彩衣询问过严耀钦可能选择的着装,并配合着风格,准备好了几套相应的礼服。她是个处处好胜的女人,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向来一丝不苟。提前好些天就开始做脸,按摩,护肤,务求保持在最佳的状态。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严耀钦那头却没有透露出一点口风,只字不提晚宴的事,康玉珠渐渐有些沉不住气了。想主动去问,又过不了自尊心那一关。只好在各种忐忑与纠结中,苦苦地捱着。
除夕当日,她故意打扮成休闲随意的样子在严耀钦眼前晃来晃去,侥幸地希望姐夫只是一时疏忽,忘记了对自己提出邀请。可能下一刻,就催促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