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禛对欧阳维说:“它的肝胆都是入药之财,皮子亦能避毒。你看看需要什么,自取吧。”
巨蟾身上的东西最为宝贵,白寒琴有些舍不得便宜了外人。不过他们能破毒瘴阵,很大程度上靠了欧阳维的那个灵石驱动的大马力风扇散布解毒药。封禛这么分配,略有点偏心,却不失公正。
欧阳维的注意力却是在封禛的尾巴上,那里有一处被毒ye烧灼的伤口,此刻还流着脓水。
“你的伤还是要处理一下吧?”欧阳维取出了自制的解毒药膏,想去给那伤口抹上。
封禛猛地将尾巴抽开,有些戒备地盯着欧阳维。
欧阳维尴尬地缩回了手,“对不起,我就是看那里伤得不轻。这蟾蜍的毒腐蚀性很强,至少要用清水对伤口冲洗一下吧。”
封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那给我点净水吧。”
欧阳维忙从空间里取出了一筒灵泉水。封禛接了过去,冲着伤口上的毒脓和瘀血。欧阳维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就觉得心里发毛。
尾巴本就特敏感,封禛疼得浑身肌rou都绷紧了。过了片刻,清凉的泉水带走了毒ye的灼热,封禛才松了一口气。他抬起头,就见欧阳维清秀的五官全都皱作一堆,愁眉苦脸地盯着他的伤口瞧。
封禛忍不住抖了抖耳朵,嗤笑道:“男人哪能没点伤?不过你倒浑身细皮嫩rou的。”
这话一出,两人俱是一愣。
“那个……”欧阳维尴尬地支吾着,“我想要毒蟾的腹皮。”
“好。”封禛立刻应了一声,提着刀亲自帮他剥皮去了。
是夜,车停在临江的一处空旷的高地上,张开了结界。魔豹们趴在车下,懒洋洋地在这个舒适的盛夏雨夜里打着盹儿。
雨落在结界上,依旧会发出一阵细细的沙沙声。
欧阳维依在窗前,望着黑漆漆的夜,不禁极轻地叹了一声。
隔壁窗口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欧阳维怔了一下,“封城主?你打坐完了?怎么样,尾巴收回去了吗?”
封禛又咳了一声,带着一股不耐烦。
显然,尾巴依旧。
自从那日封禛化成龙身和小白龙掐架后,就一直没有彻底恢复过来。七日过去了,他依旧还是拖着一条龙尾巴滑来滑去。他自己也觉得这样非常没有气势,于是无事的时候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努力想法子变回去。
可是哪怕他多次努力不成功,他都没有再来找欧阳维一起修炼。
“要不,还是我们一起练功吧。”欧阳维挠着头。
“你才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封禛讥讽道。
欧阳维干笑,“上次情况特殊。我对封城主你的自制力又信心。况且,大不了被你咬一口罢了。这里又没有龙血花……”
欧阳维给了自己一巴掌。
隔壁半晌没有声音。
说过头了?
欧阳维懊恼地抓头。
对于一个直男来说,意乱情迷的时候抱着另外一个汉子又亲又啃,而且还发生了两次,这大概会是毕生的耻辱,以及永远不想再提的黑历史吧。虽然彼此没有过约定,但是心照不宣,这些天都没再提过那日的事。欧阳维觉得自己大概是被忧郁的雨夜感染了,有些失控。
冷场中,封禛忽然问:“你刚才叹什么气?有什么事不满意了?”
欧阳维斟酌了一下,说:“我哪能对您有什么不满意。我就是在想我爹罢了。”
封禛果真冷笑了一声,“他如今活蹦乱跳的,何须你Cao心?还是觉得跟着我历练太辛苦,想回家找爹吃nai了?”
欧阳维摇头,“其实我在你身边,除了陪你练功吃了点苦外,其他时候过得都还不错。尤其是最近,我随着你东奔西闯,意气风发,觉得人生前所未有地得意自在。可是我越过得好,越觉得对不起我爹。想到此刻我爹定还在苦苦谋划,想将我接回去,我就觉得自己的快乐充满了一种罪恶感。”
封禛又好半晌没出声,才道:“你爹真不知道积了几辈子的福,才修来你这么个好儿子。”
欧阳维苦笑,“我哪里好?我一出生就拖累他。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压根儿就不会去夺你的丹。我要早早就死了就好了……”
封禛又没声音了。
欧阳维觉得他大概相当厌恶欧阳宏,不想多谈此事。他自讨没趣地摸了摸鼻子,转移了话题:“说真的,封城主,我现在身子没事了。咱们俩修炼一回吧。”
封禛依旧没回音。
欧阳维尴尬,觉得自己这样倒贴着怪贱的。人家是男主,有万丈光环笼罩,尾巴一时收不回去,又不影响修为,本是小事。他一个十八线的小配角,Cao着大内总管的心,人家还未必领情呢。
欧阳维落寞地把窗户关上,转过身,就见封禛大咧咧地招呼都不打地拉开门钻了进来。
哗啦啦,一堆瓶瓶罐罐被碰倒。封禛往旁边躲,咣当撞倒一个炮筒。他再避让,尾巴又扫翻了一摞高高的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