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双手轻轻地扶着她的肩膀。
这双手,给了稚堇活下去的勇气。
等到男子带她回到城里的居所,她才知道他竟然就是白神仙。白神仙给她服下治血病的药,但也不客气地拿走了山贼弃下的她家的所有财物。在他家养伤的那几天里,她更是亲眼目睹了白神仙对钱财的执着,10金一丸丹药,少一文都没得商量,若是拿珠宝、古董、房契、地契等等来交换,价格总是杀得低而又低,任你倾家荡产、卖儿鬻女,白神仙一概无动于衷。谁要是敢来硬的,搞不好就要被他的妖术夺命。
如此冷血的白神仙,自然不会让稚堇在身边久留。没过几天,白神仙就找了个稚堇的老乡,让他带着稚堇回乡。至于做内贼的家丁会不会还有余党留在稚堇家里,一个10岁的孤女今后如何生活,他表示统统与自己无关。
然而,稚堇却平静地接受了这样的安排,平静得透过面具都能感觉到白神仙的讶异。不过,稚堇走后没几天,他也就忘记了这个萍水相逢的小女孩。
但他万万没想到,一个月不到,稚堇又回来了。
原来,稚堇让老乡带着自己去找了父亲生前的武师挚友,请他们帮忙将家丁勾结山贼杀人抢劫一事报官。父亲在世时广结善缘,此时终得回报,武师们个个义愤填膺,竭尽所能四下斡旋,很快官府就抓住了余下的匪人,稚堇的大仇终于得报。然后,稚堇又请他们变卖了父亲留下的所有家产,护送她和金子去找白神仙。
稚堇把金子全部摆在白神仙面前,跪下磕了几个响头:“稚堇的性命是老爷的,今生今世就跟着老爷,为老爷做牛做马。”
白神仙当即拒绝,稚堇又说:“大家都说老爷要钱不要命,但稚堇知道,老爷和稚堇的父亲一样,一定是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所以要攒很多很多钱。老爷的法术很厉害,但稚堇看出来了,它只能在老爷有危险的时候发起自卫,不能主动攻击,万一老爷要保护别人,或者要杀人,得有个人替老爷动手。稚堇已经拜了师傅学武,一定会练好本领,为老爷分忧。”
白神仙分明是愣住了。也许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么小一个孩子,居然看透到如此程度。沉默许久后,他把金子推回到稚堇面前:“你不能和我住在一起。”
稚堇正想继续恳求,他又说:“这些金子你拿去在城里买个宅子,如果有事来找我,必须蒙面,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和我有瓜葛。”
稚堇狂喜得哭了出来,想拥抱他又不敢,匍匐在他脚下不住地抽泣。然后,她感觉到,他的手蜻蜓点水般地抚过自己的头发,那么冷淡,又那么温柔。
16岁的稚堇躺在自己的床上,眼泪就像6年前一样哗哗直流。她以为自己可以不问任何缘由,一心一意地为老爷做任何事情,然而,刚刚过去的这个夜晚的经历,老爷面具下的容颜,还有他身边那个能够以法术主动攻击而不仅仅是自卫的神秘少年,让她的心完全乱了。
她突然极度迫切地想知道一切的真相。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再这么下去,就像老爷凭空出现一样,总有一天,他会凭空消失的。
作者有话要说:
☆、飞蛾
少年毫不怀疑地取下自己耳朵上的玉坠子,交给14岁的蓼蓝,目送他离开,使劲挥着手:“我在家等你,快点回来哦!”
廖蓝慌慌张张地跑到约定的地方,把玉坠子交给等候的人们。领头的人展开一张图纸,照着上面的标示,把玉坠子嵌入崖壁上的一个孔洞里,石门隆隆开启。
少年跟着廖蓝来到石门前,踌躇着不敢进去。廖蓝对他说,小狗跑进去了,要把它找回来,“有我在,你不要怕”。
少年拉着廖蓝的手,走进地宫,里面闪烁着诡异的蓝色萤光。少年紧紧地依靠着廖蓝,流露出强烈的恐惧,突然问:“我的玉坠子呢?还在你身上吗?”
廖蓝推开他,慌不择路地后退。萤光蓦然变成了横冲直撞的火舌,像巨蛇般将少年死死缠住。透过冰冷的蓝色火焰,少年向蓼蓝投来的目光,蓼蓝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廖蓝惊醒过来,窗外是迷蒙的晨光,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环顾屋内,不见少年的踪影,看来又一个人跑出去玩了。
廖蓝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梦境里的惊悸才渐渐退去。昨天,阿虎给他捎来密信,说工程10天后就能完工,那个可疑的男人也再没出现。然而,廖蓝的不安丝毫没有平息,竟然在梦中再度遇见最不愿意面对的往事。
但是,那个时候,在那座地宫,知道这一切秘密的人,分明都已经死光了啊……就连图纸原件都已同时被毁,交给阿虎的那张,都是廖蓝自己后来一笔一划重制的。
是阿虎过度疑心把路人当成了探子?或者,这世上真的还有其他知情人存在?这人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窗户突然被推开,打断了蓼蓝的思绪。“你醒啦!”少年笑嘻嘻地从窗外探进头来,银发和脸庞上沾着细细的雨珠,整个人好像散发着晶莹的柔光。
廖蓝拉下脸:“你跑哪儿去了?跟你说了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