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冷笑,“他自己做王八,何苦要拉上我。”又经薛蟠劝说了很久,心气方平。
两人一路说笑,到了柳湘莲姑妈处拜别。离京城也不远,薛蟠便带着伙计们自行入京。
却说贾琏那头,虽当日折戟沉沙,夜间细思了几回,却是始终觉得不妥,思来想去问题出在薛蟠身上,若不是他胡乱发问,柳湘莲又怎么会起疑心。可是薛蟠素日行止胡闹惯了,他也闹不清对方是故意还是无心,想来想去没个头绪,终于又放下。
其实薛蟠还真是故意的,一来他看不上贾琏国孝家孝中娶亲的行径,这是要多急色的人,才能在这个时候纳二房;二来他和凤姐关系不错,觉着此人虽然手段狠了些,胸中丘壑竟是比男子还强些,连带着对贾琏就有些不喜;三来,他深知宁府之德行,况前世柳湘莲是因为了这尤三姐去做道士的,今生如何能让这悲剧重演?
因此一番唱念做打之下,便将这亲事搅黄了,也让柳湘莲生了警惕之心,日后细细找一门好亲事,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不比这强的多。
第27章 第 27 章
“皇爷爷。”李长吉悄步进入大殿, 给皇帝请安。他见对方正临帖, 便悄悄的立在一旁不去打扰, 足等了一盏茶的时间, 对方才放下了毛笔转头看他。
李长吉识趣的去接过毛笔放起来, 得到皇帝一个隐晦的笑意。他看着李长吉酷似先太子的面容,心中微微一叹,若是自己的那个儿子有孙儿一半的耐性,他们父子就不会走到最后那般田地。
这么想着, 他看李长吉的目光越发柔和, 叹道, “你很好, 是最孝顺的一个孩子。穆太妃说起来年纪比我还小些, 是当初父皇在世的时候最后入宫的一个嫔妃,如今也去了。这宫里的老人, 是越发少了。如今她去了, 连个愿意守灵的都没有,他们都知道, 这事儿没什么好处, 都不愿意,还是你主动前往。”
李长吉笑道,“新旧更替, 生老病死,也是人之常情,您也不必感怀。我小时候, 穆太妃对我是极好的,如今也算尽一尽孝意。我父亲。”说到此便住口,仿佛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忙掩住口不说。
他父亲正是先太子,皇帝年纪大了,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越发容易感怀往事起来,以往谁提到了废太子,是要雷霆大怒的,如今却微微一叹,反而带着几分笑意。
“我记得,你父亲去的时候,你才七八岁,如今也过了将近十年了。他去的时候,朕心神大乱,当时虽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却也是盼他好好的。没想到,竟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皇帝轻叹一声,无限哀伤。
虽然先太子两废两立,可毕竟是他从小到大最偏爱的儿子,父子亲情,哪儿能说断就断,尤其人老了爱缅怀往事,总想起先皇后来,连带着他们那些承诺和与先太子美好的父子时光。
目光落在李长吉身上,这个青年如今越发的高大,做事稳重又仁孝,实在是个好孩子,难得的是兄友弟恭,顾全大局,倒不似先太子那般目无下尘,将众位兄弟视为臣属奴仆,毫无手足之情。
这么想着,心中有了主意,“最近内务府缺了一个掌事,如今你也大了,不用总是念书。学着做事,见见世面也好,便由你去做这个掌事吧。”
内务府,这可是个好地方。
李长吉心中一喜,却不敢立即答应,只得躬身道,“皇爷爷,孙儿年纪小,怕是干不来。”
“怕什么,你只管去,你父亲十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入朝听政了。如今你十八,一个内务府,应该不在话下才是,只管去吧。”话说到这个份上,李长吉也不好多说,只得谢了恩,又陪着说了一会儿话才退出去。
皇帝也乏了,又到炕上歪了许久,看了今日的折子,才放下笔再次休息。心念一动,让人将前朝太祖的传记拿来。
历代规矩,新朝是要为前朝修史的,如今立国百多年,先朝的史书已经快要修完了,不知如何又要看前朝太祖的。
不过太监们不敢怠慢,还是赶紧去取了书来,皇帝便就着一杯清茶看起来。
薛蟠回了京中,便得知李长吉领了内务府的差使,心中自是为他高兴。
内务府是主理皇家内部事务的,自然也与皇商沾边,不说别的,每年专储皇室的金银珠宝、皮草、瓷器、绸缎、衣服、茶叶等特供品就不知道要收多少去,恰好许多样都是和薛家的生意沾边的,不过如今因为宫里没人,薛家已经好多年没有接过内务府的单子了,只是虚应一个皇商的名头。
如今李长吉既然掌事,自然问他要不要做这份生意。
皇帝的钱最好赚,反正天下都是他的,银子更是海了去了,和内务府的买卖,只要东西好,顺便孝敬一下,那利润可比外头卖多多了,可是薛蟠想了一下,还是拒绝。
如今李长吉初入内务府,他又身份敏感,想必是前狼后虎,人家生意做的好好的,他横插了一脚进去,不免得罪人。
何况如今薛蟠学了个乖,他不清楚自己的斤两,便守着自己的小地方过日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