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的,薛蟠喝了一口,果觉茶香清新,入口回甘。
走了这一路也确实渴了,薛蟠狠狠的喝了半盏才放下,笑道,“大哥在这儿倒惬意,不过也不是长法,你又不是和尚,参什么禅呢,如今天气渐冷,等入了冬,这郊外的庄子怕是待不住,不如搬回去。我听说那个尤三病了,怕是来不及缠你。况我也有事相求。”
听到最后柳湘莲方竖起了耳朵,笑道,“咱们什么关系,你有事就直说,什么求不求的。”
于是薛蟠便将事情合盘拖出,“我思来想去,唯有大哥你能完成这个重任,兄弟这里实在不认识靠谱人,镖局也是不中用的,只好求到大哥身上。”
原来是这事,柳湘莲沉yin一下,“这倒是可以,左右我也无事,应该能在年前赶回来。”
薛蟠笑道,“可不是,除了你还有谁呢。我也没人可托,只能拜托你了。”两人吃茶,又随意用了些饭食,便令人牵马过来往城中行去。
路上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桂花香味,又兼秋高气爽,连带着心情都畅意起来,两人不急着赶路,一路且行且谈笑,渐渐误了时辰。
忽然一声闷雷从远处传来,却是天降大雨,薛蟠暗叫一声不好,展眼四下回顾,寻着能避雨的地方。
“蟠弟,你看那儿似乎有个庄子。”柳湘莲马鞭一指,果然隐隐绰绰有个影子,似乎是个农庄的样子,看起来面积颇为不小,庄子后面一片金黄,像是种着大片桂树。
两人Jing神一震,便扬鞭向那里赶去,不巧雨来得急,半路上就浇了二人一身的雨水,到了庄子上已经是浑身shi透。
薛蟠叩门后,半晌才有人来敲门,看到二人惊讶的不得了,薛蟠只得自报家门,说是皇商薛家,路过此处避雨,又拿出玉佩为证,说明自己不是坏人。
那人去通报了,很快就出来了几个小厮,两个过来给他们打伞迎到厅里去,两个去牵马。
厅上早有一个中年妇人在那坐着,手里拿着薛蟠的玉佩正沉思,此时见两人进来,直奔薛蟠,笑道,“果然长大了。”
薛蟠一头一脸的雨水,刚用递过来的毛巾擦干了,觉着声音有些耳熟,抬头去看,登时楞在原地。
这妇人不是别个,正是夏金桂的母秦,薛蟠见了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这辈子若说最不想见的人,那夏金桂必在首位,没想到千躲万躲,还是没躲开。
夏家明明不住这里的。
幸好他还记得此时不能失礼,结结巴巴的唤了声夏伯母,引来夏氏的感慨,“我记得你小时候和你父亲过来,才不大一点儿,当时也是戴着这块玉佩,没想到如今这么大了,又出落成如今这个玉树临风的好模样。可怜你爹,和我们家那个,却早早的去了,看也看不到。”不得不说,真是老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两人自有一段缘法在里面,至少之前,是没有人用玉树临风这个词称赞过薛蟠的。
夏氏说着,呜呜咽咽的哭起来。她一行哭,一行看着薛蟠,伸手去摸他的身量,只摸得薛蟠脖子后的汗毛都要竖起来,劝道,“多谢伯母还记着我,还请勿要伤心,保重身子为是。”
薛蟠此时浑身shi淋淋的,倒使她想起来,忙收了泪,强笑道,“我倒忘了,你如今浑身的雨水,想必冻坏了,快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幸好这庄子是我们以前常来避暑的,倒还留着金桂她爹的一些衣裳,你们先去洗澡,我去找了来。”说着风风火火的去了。
她只顾着和薛蟠说话,倒是柳湘莲被冷落到一边,薛蟠颇觉尴尬,柳湘莲倒觉好笑,他因相貌英俊一向是众人注意的焦点,如今倒是难得的被冷落。
两人一同往客房走,路上行经的地方,都是滴滴答答的雨水。
待洗过热水澡果然浑身舒服了不少,中途小厮过来送了换洗的衣裳,薛蟠穿着倒是正好,柳湘莲穿起来却是有些肥,还略短了一截,惹得薛蟠失笑。
笑过了两人一同去厅上同夏氏见礼,夏氏已经知道薛蟠的身份了,便将玉佩还给他,薛蟠又介绍了柳湘莲,只说是自己的结义大哥,柳湘莲上前拜见,口称伯母。
几人叙了寒温,此时已经雨过天晴,只是路上还泥泞。况且一路冒雨行来,肚子早就饿了,夏氏早就准备了吃的,三人上桌吃饭。
饭桌上,夏氏不动声色的打听薛蟠,得知他们一家人都来此更是高兴。又问薛蟠的婚配。
薛蟠心中悚然,只含混而已。
见他不说,以为是不好意思,夏氏便给两人劝酒。长者赐,不可辞,况也确实要喝热酒暖身子,两人推辞不过,便喝了几杯。
待吃过饭,夏氏说起自家道,“咱们两家也是老交情了,万万想不到今日竟是因为一场雨送你来的这里,可见这是喜雨。”
“说起来你有个妹妹,我也有个女儿,年纪比你略小些,你也叫妹妹罢。咱们商户人家不必讲究,都是世交,我叫她出来相见。”说着就要叫人遣夏金桂出来。
薛蟠是不想见到夏金桂的,慌忙阻止,却不想那丫鬟动作快,已经叫了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