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将军有事找我,就叫军师;无事,就唤我这个鬼,那个鬼的,唉,果然是人不如新,衣不如故啊。”
华裳缓缓一笑,视线放在墙壁上悬挂的三把刀上。
求生欲极强的孟离经立刻谄媚道:“将军请说,为将军分忧解难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将军不用我,我还不依呢!”
华裳拉着他坐到榻上,“你说说,我的生辰宴该邀请谁好?”
孟离经笑得有鬼,“那就看将军的意思了,将军想要请谁?”
华裳扒拉着手指头,“家里头这些人,还有外面的魏玄,楚江仙……”
“啧啧!”
华裳抬头看他,“不行吗?”
孟离经懒洋洋地歪在榻上,想要将脑袋放在华裳的腿上,却被华裳踹开。
“行,怎么不行啊。”他语气清淡。
华裳笑弯了眉眼,“那就好。”
“……只要将军不怕血溅五步。”
华裳噎了一下,瞪圆了眼睛。
“不会吧?魏玄和楚江仙的脾气都蛮好的。”
“那是对将军您,相信我吧,我也是男人,知道男人的本性。这两人虽然都是聪明人,但嫉妒会使男人疯狂。”
华裳自然相信一直帮自己的军师,她无奈道:“好吧,只邀请楚江仙好了。”
孟离经:“唉,一代新人换旧人。”
华裳乐呵呵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很快就要跟他成亲了。”
华裳出神傻乐,等回过神来,却发现孟离经已经很长时间没说话了。
“怎么了?”华裳问。
孟离经低声道:“将军还记得军营之中你我争吵的事由吗?”
一提起这个,华裳有些微怒,她压低声音道:“不是约定再相见不会提起这件事吗?孟离经,我还没有惩罚你临阵脱逃的……”
触及到他的眼神,她竟一瞬间发不出声了。
怒火也渐渐消了下去。
华裳按着膝盖,看向长刀,淡淡问:“你今日提起这个又做什么?”
孟离经轻笑一声,接着笑声越来越大,他捂着脸笑声扭曲又放肆。
华裳:“你是要暴露自己吗?!”
他的笑声渐渐变小,却苦涩道:“属下知道了。”
华裳叹了口气,有些心累地捏了捏鼻梁,宽慰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当你是好兄弟,一辈子的好兄弟。”
她站起身,“你好好想想吧。”
说罢,她便飞快推门离开。
孟离经趴在长榻上,鼻尖凑到她坐过的地方嗅了嗅,脸颊上蒙了一层红晕,额头鼻尖生出了细汗,他呻~yin一声倒在她坐过的地方,感受着残留的温度。
这世上最遥远的位置就是你身边好兄弟的位置了吧?
孟离经“呵”了一声。
生辰那日清晨,华裳刚起床,门就被敲响了。
自从李娴走后,为了不麻烦青娘,她都是自己洗漱的,这是谁这么一大清早就敲门?
“进来。”
门“吱呦”一声被推开,李岚端着铜盆,踌躇又僵硬地走了进来。
他张张嘴,红着耳尖道:“洗、洗漱了!”
华裳一脸“太阳从西面升起”的表情,还真的推开窗户往外面看了看。
李岚没好气地将布巾甩进铜盆里,干巴巴道:“太阳没从西面升起,我也没疯,今儿个是你的生辰,小叔叔特地写信让我好好照顾你。”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可不是我愿意来的,是小叔叔再三拜托。”
华裳笑了起来,“好,那就麻烦阿岚你了。”
阳光照在她暖色的肌肤上,就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变成了金色。
李岚拿着布巾,僵硬地为她擦脸。
华裳闭上眼睛。
布巾慢慢向下,露出她清秀的眉毛和纤长的睫毛,还有眼尾那颗生来惑人的小痣。
李岚吞咽了一口吐沫,突然觉得自己的嗓子发干发紧。
吸足了水分的布巾擦过鼻尖,压下她鼻尖上的绒毛,她难受地皱了皱鼻子。
他的心猛跳漏跳了一拍。
华裳:“哎哟,你轻点啊,我这是脸,又不是树皮。”
李岚烦躁道:“知道了,知道了,伺候你你还不乐意!”
嘴上说的不耐烦,动作却小心又小心,布巾按在她的唇上,也不知道她这张嘴是怎么长的,即便不涂抹胭脂也泛着樱桃红。
他按在她唇峰上的手越来越烫,即便隔了一层布巾,她也能感受到吧?
李岚慌张地将布巾扔到盆里,转身就跑。
华裳无奈地睁开眼,只得自己拿把梳子梳头,梳到一半,梳子就被另一只泛着药香的手接了过去。
华裳懒洋洋地靠着梳妆台,“我说,你们把我闺房当什么了?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孟离经装傻道:“啊?谁啊?谁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