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意似无意拂过那只手掌心。
孟离经一边走神一边道:“其实,圣人的意思是让将军您不以华裳的名义出长安。”
华裳似乎摸到了一点门道。
“不以华裳的名义?”
孟离经颔首:“华裳留在长安,但您却可以去边关。”
华裳想了想,有些无奈,“这算什么?难道华裳留在长安就这么重要?”
孟离经轻声道:“亏了陛下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破您身上的劫数。”
华裳:“你们这些人还真是……好吧,就依着你们,那我该扮作谁?怎么去?”
孟离经的手指放在一起摩挲了一下,露出一个狡诈的笑容,“既然圣人心疼将军,那到不如让圣人心疼个彻底。”
“此话何意?”
孟离经挥了挥袖子,作出一副仙风道骨的高人姿态,“您就从最底层的大头兵做起,隐姓埋名前往边疆,也许远离时局您也能看的更清楚一些,看看到底是军营中的哪位把您坑杀降军一事泄露出去。”
华裳了然地看了他一眼。
她就知道,像他这种斤斤计较之人,是不可能不努力将背地里泄密之人揪出来的。
华裳点了点头:“好。”
孟离经笑眯眯道:“就是苦了将军。”
华裳摆了摆手,“我并非是吃不得苦之人,而且这样一安排,倒显得我在暗,敌人在明了。”
孟离经:“您瞧着吧,这样一来还能有更大的好处。”
华裳点头。
孟离经站起身,又坐了下来,他目光绕着她打转,似乎有一桩为难的事情。
华裳含笑道:“你什么时候变了性子,竟学会了欲言又止?”
孟离经长叹道:“因为事关楚御史,我怕说多了将军会怨恨我,说少了又点不到要害处。”
华裳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神情不变,“你说。”
孟离经:“将军可知您离开冠军侯府这些日子,我看到了什么?”
他小拇指一勾,“我看到抱琴私自接收别人的信函。”
华裳爽快道:“这有什么,阿仙也有他自己的交际。”
“可是,这交际为何如此鬼祟?”
孟离经笑道:“我设计留下了一封摹本。”
他说着便从袖口探出一张折叠干净的纸。
华裳蹙眉接过,打开一看,却忍不住道:“这是什么!看着像是诗。”
孟离经:“将军学诗不Jing自然看不出门道。”
华裳瞪了他一眼。
“这诗虽然很规矩,有平仄有韵脚,但实在太规矩了,据我所知,能跟楚江仙交往之人才华都极为出众,若那些人只能写出这样的诗,恐怕才高气傲的楚江仙不屑与他们交往吧?”
华裳用力将那张纸按在桌子上,死死盯着孟离经。
孟离经态度平和道:“这首诗里怕是藏了什么暗号,我只是还未解出来罢了。”
冠军侯的夫君与外人暗传信件,互通暗号,这可不是小事。
华裳狠狠地一砸桌面,目光锋利无情,“孟离经!”
孟离经挺直脊背,不言不语。
华裳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恶狠狠道:“这里真没有你的手笔?”
孟离经闭着眼睛道:“将军为何怀疑我?”
华裳怒道:“还不是你那日向我剖白心意,被我拒绝后恼羞成怒,居然敢擅离军营!”
“这件事我还没有同你计较,你居然敢挑拨我与阿娴?!”
孟离经笑道:“将军,是谁说以后不提这事的?”
华裳盯着他,仔细观察他的神情,见他神情无异,才缓缓松开了手。
她方才突然暴起,也不过是想要诈一诈他。
华裳重新落座,眼底深沉一片,“看来是真的了?”
孟离经慢悠悠道:“您何曾见我在这种大事上犯错?”
华裳挠了挠脖颈,叹了口气,“真糟心,我这是犯了什么不成,怎么每次成亲都要搞出一些问题。”
她沉着眼,不言不语。
孟离经拉开窗户,让清风入户吹散了整个房间的闷气。
华裳忍不住剖白心意,“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孟离经站在窗口,一面查探四周,一面听华裳言语。
“从前也见过阿仙几回,如今想来好像都没有留下具体的印象,只有在隠山寺后面那一眼,说起来好笑,我的心竟像是被他狠狠撞了一下。”
“与他成亲是我求来的,我爱他,敬重他,只是有一事我一直担忧……”
华裳摸了摸桌面上的信纸,“军师也知道我的母亲是因何亡故。”
孟离经望向华裳的目光不由的带上一丝怜惜,“将军节哀。”
华裳轻笑,“家慈逝去多年,你这句话……”
她的声音突然梗住了。
过了片刻,她才哑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