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关九忍不住怼了陆山平一句。
陆山平扫了她一眼,不跟她计较。
华裳转过头,却与陆山平的目光对上,那双眼睛多情又漂亮,简直不该生在这样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上。
华裳支着脸颊,柔声道:“你的眼睛还真是漂亮。”
陆山平愣了一下,随即又将脑袋一歪,额角抵在了垒成小山的麻袋上。
关九“切”了一声,手臂从麻袋山上垂下,细细的腕子一荡一荡,如果不是土黄的肤色,她的手腕该更好看才是。
华裳摸了摸脖子,迅速移开视线,落在正安安静静躺在她腿上的孟离经脸上。
她揪住他的耳朵,使劲儿一扭。
他眉毛皱了皱,却把自己的耳朵又往她手里松了松。
华裳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他睫毛轻颤,声音带着绵软的鼻音,“做什么?”
华裳低下头,唇挨近他红得滴血的耳朵,“我发现一件大事。”
孟离经睁开眼,眼尾上挑,就像是一只对着小母鸡的老狐狸。
他翘着嘴角,哑声道:“是发现我喜欢你喜欢的要死要活,还是……”
他抬起手,用指尖小心碰了碰她的脸颊,“……还是发现你也开始喜欢我了呢?”
华裳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眉心一点点蹙起来。
孟离经伸手去抚她的眉心,狐狸眼睛笑弯,“哎呀,我开玩笑的,你看,我不是一向不正经嘛,这次只是又不正经一下而已……”
她的眉头没有松开的趋势,他渐渐慌了。
“你别吓我……将军,我错了。”
“喂!你们两个……”
莫一无突然探来的脸将两人吓了一跳。
莫一无难受道:“……你们两个这么腻歪做什么?恶不恶心人?”
“恶心?”孟离经莞尔一笑,“恐怕有些人想我这个位置想的眼睛都红了吧?”
莫一无恶狠狠瞪他,孟离经笑得更加膈应人了。
“嗯?”关九突然出声提醒,“有人过来了,哟,是个大官模样。”
华裳扭头望去,逆光中一道修长身影慢慢接近。
她全身都忍不住冒出了鸡皮疙瘩,这种天敌接近的感觉……
孟离经轻声道:“监军。”
华裳眼角余光扫向莫一无,只见他一只手突然往袖子里缩了缩。
这个突厥人要做什么?
华裳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他得逞。
她一伸手臂,直接揽住了莫一无的肩膀,自己的身体紧紧压着他缩进去的手。
莫一无像是提线木偶般,一格一格地转过头,深深看着她。
王问之走到这辆马车边,顺势跳了上去,姿态之轻盈犹如一只白鹤。
“啪”的一声,他将手中的白色纸伞打开,遮住头顶的烈阳,一双眸子打量着莫一无和华裳。
华裳身上的汗毛“唰”的一下就立起来了。
王问之神情温和:“我从张将军那里听到了你们的病情,大家好些了吗?”
没有人说话。
王问之低声一笑,右手虚握抵在唇边,轻轻咳嗽了一声,姿态优雅,气度雍容。
莫一无:“唔……监军?”
王问之点头,“是。”
众人像是此时才反应过来,纷纷拜见他。
王问之抬起手,笑道:“你们身体不适,我都知晓,不必拘泥于礼节。”
华裳瞟他,这话还真不像一向守礼的他会说的。
王问之朝她望来,笑容端庄和美,“拂晓可是心有疑问?”
“拂晓”二字被他舌尖一卷,缓缓吐出,听进她的耳中,硬生生让她颤了一下。
为什么这只死气沉沉的老狐狸也开始变了啊!
华裳的眼神带着小箭,直刺入他皮rou之下,想要窥视他皮rou下的真相。
王问之又低声咳嗽了几下。
华裳摸了摸耳垂,“你也病了?”
“是啊,”他抬起头,盈盈一笑,明眸皓齿,脸颊泛春红色,“我也病了。”
华裳呆呆地看着他脸颊上的春红渐渐晕开,玉白色上抹上薄薄的胭脂,端庄雍容之下别有动人之处。
她的手背突然一阵刺头,她恍惚回神,只见自己蜜色的肌肤泛起一片红,还有被指甲掐出来的两个小月牙。
华裳看看莫一无,莫一无还在打量着王问之,华裳望向孟离经,孟离经则歪在车板上已经闭上了眼,躺在麻袋顶的关九像是睡着了一点声息都没有,陆山平此人更是不见了踪影。
王问之还眼巴巴地望着华裳,不知道是不是被毒日头儿晒昏了头,华裳竟然觉得王问之的有种撒娇的味道。
“呃……监军既然身体不适就请早些回去歇息。”华裳一板一眼道。
王问之转了转手中的伞,眼睫微垂,“军中生病的人为了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