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脸慢慢靠近,充斥了她的是视线。
犯规!犯规!这是犯规!
可恶,面对着这样一张脸谁还能说出重话啊!
华裳一动不动,又给了他机会。
他的唇凑到她的耳垂边,低声道:“自从听闻你要离开长安,朕夜不能寐,便决定偷偷跟来。阿裳,朕一直就在你身边,跟你同一个营帐,跟你同食同行。”
华裳倒吸一口凉气,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不敢置信道:“您该不会是说您就是陆山平吧?”
那个平平无奇,一开口就会怼人的陆山平居然会是季无艳!
她怕是疯了吧!
“不……不不!”华裳捂着额头,推开了季无艳,她喃喃:“您先别跟我说话,我好好理一理,理一理。”
她抱着脑袋在这狭窄的缝隙里转了好几个圈,突然蹲了下去。
季无艳走到她的身边,学着她的样子抱着膝盖,与她并排,老老实实蹲了下来。
他垂眸凝视着地面,月光把他的睫毛涂成了银色小。
华裳的视线控制不住地往他身上溜,心里不停安慰自己:见美心喜,人之常情,人之常情!草!陛下也太他娘的美了!
该怎么形容呢?
她常在书上看人批判人物过于貌美,说什么“妖无格”“艳无骨”,若是那人看到季无艳的样子,就该知道什么叫作艳而有骨,妖且有格。最难得的是姿容貌美的季无艳竟不显丝毫女气,他身上有股久居高位者才有的从容与霸气,这股艳霸之气,当真是对了华裳的胃口。
她转开头,闷了半晌,才低声道:“陛下,请恕臣失仪。”
季无艳抬头望着华裳,他温声道:“你无错,有错的是朕。”
华裳冷静下来,理智也开始回笼,她忙道:“不不不,是臣的错。”
季无艳笑道:“你我这样争着认错,要认错到什么时候?”
他抬起头,握住了华裳的手掌。
华裳指尖轻颤一下,没有收回。
季无艳:“我来到这里自然是因为有把握全身而退,况且,这里只有你孤身一人奋战,即便是激励士气,朕也不得不来。”
华裳低声叹了口气。
季无艳握紧她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她。
“阿裳,看着朕。”
华裳抬起头。
这时,一队萤火从帐篷顶飞来,由两人中间穿过。
他站在荧荧光点的那端,朝她微微一笑,萤火虫一下子散开,那个笑容像是揉碎了星光。
“这个营地里有咱们的细作,你随朕来。”
他拉着她的手,光明正大地朝着帐篷门口走去。
华裳反手抓住他,“不成,有人!”
季无艳:“朕知道有人,有的是咱们自己人。”
季无艳根根如同玉笋的手指探进她的指缝中,一抓,牢牢扣住她的手掌。
季无艳带着她来到放着酒水的营帐前,站在营帐门口的两人死死盯着他的脸。
华裳握紧手中的弯刀。
季无艳神色坦荡,他从袖子里取出一道金牌。
两个勇士顿时清醒过来,两人朝季无艳一拱手,行了个礼,便将二人放了进去。
屋内漆黑一片。
华裳:“刚刚那是宋玉清手下的细作?”
“嗯,宋玉清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他确实是难得的人才,短短时日便将自己手下的人融入突厥部落中。”
“宋玉清……”华裳一个激灵,“有一件事臣要告诉陛下。”
季无艳掏出一枚夜明珠,举在手中,幽暗迷离的光线顿时笼罩住两人。
“你说。”他此时的目光再也无帘幔的遮挡,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脸上。
华裳顶着他如有实质的视线,道:“宋玉清有可能通敌卖国。”
“他?呵。”季无艳轻笑一声,“此人刚愎自用,自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等的贤才,在钻营上下足了功夫,凡是涉及他自身的利益,他必将其牢牢抓在手里,通敌卖国对于他来说,非但无益,反倒有害,他不会这么做的。”
“倒是阿史那叶嘉此人,豺狼心性,说不定是故意让你知道这个消息,想让你传回大周,好叫朕失去一个左膀右臂。”
被他这么一说,华裳恍然大悟。
季无艳抬起手,轻轻拂了拂她肩上的毛絮,说道:“朕不妨再告诉你一句真话。”
“朕若想要坐稳皇位,必杀宋玉清。然而,宋玉清此人可用之,杀他要讲究时机。”
帝王心术,此时此刻明明白白地袒露在她的面前。
华裳却为此等盛宠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出现了!季无艳!
☆、第96章
草原的夜晚充斥着各种小动物、小昆虫发出的可爱声音。
季无艳坐在一个酒桶上,一只腿曲起,脚踩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