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有着罕见的温柔:“我送你出国,是为了培养你成材。”
郁之宁怔忪。
“其实我也有在反思,为什么你后来会变得那么……”沈顾阳没有把歇斯底里四个字说出口,“是因为我没有给你安全感吧?总是顾着工作,忙着事业,没有考虑到你的不安。所以我想送你出国,念一个好的大学,等你读书回来就可以做我的助手,跟我并肩战斗,这样你就不会成天想三想四的,也就不会……”
从别人身上找情感寄托。
沈顾阳轻轻覆住郁之宁的手:“可惜……”
一滴眼泪落在沈顾阳的手背上。
凉的。
沈顾阳抬起眼,只见两行泪痕,在郁之宁麻木的脸上反射着淡淡的光。
“沈顾阳,你说的不对。”郁之宁蓄满泪水的目光落在沈顾阳双眼,“不是我想三想四,是你先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沈顾阳叹口气:“我曾经无数次的跟你解释,我跟何梦梦只是协议结婚,我需要借助何家稳固我的地位,何梦梦也需要我替她的地下情打掩护。只是一时作戏罢了,你为什么就不能顾全大局呢?”
“我早就想问你,如果我为了事业跟其他人假结婚,手挽着手出现在媒体上,跟全世界宣布我要跟另外一个人共度一生,在镜头前接吻,你能接受吗?”郁之宁问他,“你会顾全大局吗?”
沈顾阳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他的小禾苗跟一个女人结过婚。当他们两个人抱着孩子,从婚姻办事处的大门出来时,他躲在远处的汽车里泣不成声。
他恨不能跑下车撕碎那个贱女人,撕碎那个小杂种,也恨不能撕碎郁之宁。
但是他什么也没做,只让司机把车开走了。他意识到他跟郁禾回不去了,他的爱情灰飞烟灭,什么也没留下。
他不想再见郁禾了,一眼也不想看。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毁了他,或者是杀了他,跟他同归于尽。
但是他不能。
他爱他,他不能毁了他。
他只能放他走。
“你做不到。”郁之宁说,“我也做不到。如果你能尊重一点我,爱惜一点我,你就不会让我躲在Yin影里,看你跟你的未婚妻接受世人的祝福。”
“沈顾阳,跟你在一起的那些年,我之所以那么努力的读书,就是因为我想有一天变得跟你一样优秀,有资本跟你并肩奋斗。”
郁之宁翘起嘴角,眼泪却落了下来:“可惜我那时太年轻,把抓住你当成了最紧迫的事,反而忘了初心。”
第二十四章
被从沈家赶出来的时候,郁之宁一直有些恍惚。甚至跟花钱雇来的女人领证时,他也一直有些懵懵懂懂。
直到他拿了结婚证、抱着孩子跟女人一起走出婚姻登记处的大门,看到了一辆熟悉的汽车时,近乎麻木的郁之宁才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些血rou上的感知。
沈顾阳坐在车里,远远的向他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就像是看着一个路人。
然后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沈顾阳关上了车窗。
那辆黑车很快便开走了。
郁之宁抱着郁小景疯了似的追他,呼喊他的名字,然而那辆车却越行越远,最终远远的甩下他,消失在车水马流中。
郁之宁跪在地上锥心泣血。
沈顾阳坐在车里放声痛哭。
只有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意识到,他们的世界再也没有彼此了。
山风吹乱了郁之宁的头发:“你已经不是我生活的全部了。”
明明是热带的风,沈顾阳却觉得寒冷刺骨。
他问他:“那现在什么是你生活的全部?”
郁之宁那双璀璨晶莹的瞳孔看着他,里面是沈顾阳的倒影。
“……是你的儿子吗?”
沈顾阳很用力,才得以将这句话问出口。
郁之宁眼中突然闪现的温柔,沈顾阳只在十年前看过。
他心中突然醋意大发,酸得他天灵盖都麻。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吃谁的醋,或许是吃那个小杂种的醋,也或许是郁之宁闪婚闪离的前妻。
近日来连想都不敢想的问题终于摆在了他的眼前:这十年自己都做什么去了?
早知道郁之宁会将自己完全摒弃,当初就是毁了他,也该把他绑回来的!
沈顾阳觉得自己被击倒了。他的四肢都是冰的。
但是他不能在郁之宁面前倒下。他怕他倒下的那一刻,小禾苗会离他而去。
沈顾阳虚弱的绷起脸:“我说过,如果你不履行协议,我就把你儿子……”
郁之宁突然抱住他,将面颊贴在他沉在谷底的心脏上:
“我会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只要你别把我的小景夺走,我什么都听你的。
他哽咽着在他怀里啜泣。
沈顾阳紧紧的回抱住他。
他闭紧了双眼,冰冷的鼻尖深深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