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养在窗台处的绿色植物,他甩了甩手丢弃罪证。
两人分明都没话讲了,还硬要拿着手机撑着也不知道想听对方说个什么出来,最后还是辜可纳开的口,他说:“谭天明。”
“嗯?”那边应的倒是快。
辜可纳讲:“那我挂了?”
“……”那边顿时又不说话了,辜可纳能听见对方走路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促,谭天明已经十分不耐烦了,辜可纳想,谭天明其实一直都很没有耐心。
辜可纳拿下电话搓了搓自己的耳朵,他准备挂电话,手指按上那个结束的红色按钮的时候听见谭天明似乎强压着脾气地在那边开口:“我没骗你。”
辜可纳的手指已经按上了手机屏幕上的红色按键,他晃着手离开夜晚的窗台,他的室友躺在床上发出细微的鼾声,偶尔还会说出嘟囔出一两句没有意义的梦话。
辜可纳也翻上了床,他鞋子也没脱地平躺在床上,看了会儿天花板后把一直握在手心的手机拿了起来。
他给苏启明的那个微信账号发了条消息:“我知道,你从来都不骗我。”
谭天明根本不屑与骗他,他光明正大地告诉自己——你小时候是被我绑的。
光明正大地让他离开;光明正大地表示——跟你做`爱挺爽;也光明正大地掐着他的脖子跟表示——再做出任何不能控制的事情就亲手弄死他;光明正大地跟他讲他需要跟别的女的做戏。
光明正大地在坦然地感受到他的心意后又光明正大的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谭天明脑子确实不太正常,辜可纳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枕着自己的脑袋甚至有些惬意地这么想着。
他的手机在枕头底下震动了一下,辜可纳没有想去看,他原来自作主张地觉得自己能带给谭天明一些什么、能教谭天明一些什么、能给谭天明一个家,现在他想,他自己尚在自身难保的阶段,到哪里去做那么个老师。
他在床上眯着眼睛躺了半个小时,他的室友突然睡醒从床上翻了起来,神游一般地从跑进了浴室,几分钟后穿戴整齐地简直像是要去参加什么正式的晚宴,辜可纳虚眯着眼睛看着他的室友走到床边猛地扯开了窗帘,灯光星光跟月亮全出现在了那个方框里。
他的室友打开窗户:“今天晚上会有一片流星经过我们的头顶。”
辜可纳左脚搭在右脚上,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百无聊赖地“喔”出了一声。
师杰探头望向外面:“那些星际中的小尘埃飞入了地球大气层,把自己燃烧成了一束光出现在我们眼前。”
辜可纳实在不知道他这莫名其妙的兴奋是出自于那里,只能归结为他大麻抽多了还没缓过来,他翘着腿在床上十分敷衍地哼了两声。
师杰又突然把半个身子从窗户口收了回来,他兴致高昂地走过来扯着辜可纳的胳膊就要带他出去:“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能看见整个城市里最美丽的夜景。”
辜可纳被他从床上扯下来差点一头栽到地板上,踉踉跄跄地跟着走了两步,有些想发飙:“疯了!我没说我要去。”
师杰这个人比较以自我为中心,他压根没在乎辜可纳的反对,拉着辜可纳就往外走,辜可纳被他扯得险些要抬腿去踹人之前这个人松开了他的手,辜可纳扭身就准备往回走,被师杰给拦腰截住了,辜可纳气得直咬腮帮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对一个同性恋做这么亲密的举动?!”
师杰就着一个这样的姿势把他塞进了出租车里,他开开心心地在那里讲:“可纳,这个世界太美妙了,我们太需要看见美并且发现美了。”
辜可纳连着翻了数个白眼:“那又怎么样,你也太爱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头上了吧?”他说着说着就变得十分生气,“谁在乎他妈的什么美不美。”
师杰在那里哼着小曲般地自顾自地讲道:“同性恋又怎么了,同性恋就不能看见这个世界上的美了吗?”
辜可纳觉得自己长期对这种讲话永远到不了同一个频率的人没辙,谭天明一样,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师杰也一样,他冷静地坐在出租车后座想着待会儿到了目的地能够下车他一定要第一个捶爆这个脑子缺了部件人的头。
师杰这个人文艺术家还在那里哼哼:“爱情无罪,美丽无罪。”
辜可纳没忍住扭身用手捂住了这个的嘴巴:“闭嘴,傻`逼。”沾了自己一掌心的口水他更是嫌弃,猛地甩开手后他疯狂地在师杰穿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上擦手。
师杰一点也不在乎,不知道在那里哼着什么小调。
车停下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惯性地往前倾了倾,师杰打开车门把辜可纳拉了出来,辜可纳才从后面给了他一手肘。
师杰“嗷”了一声往前踉跄了几步,他捂着胸口回头看辜可纳十分委屈的模样:“你怎么这么不友好,我在跟你分享整个世界!”
辜可纳先是冲他翻了个白眼,然后透过那个十分为委屈的身影看见他身后,有一条波光粼粼的河,那河下似乎倒映着整个城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