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陈妍,肖川背着行囊,前往火车站。
正值高校学生回家的高峰期,列车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不光座位上面全是人,就连过道里面也挤满了人。纵然如此,肖川还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落寞和孤单。
他在座位上,静看其他乘客搬箱子的搬箱子,找座位的找座位,挂衣服的挂衣服,打牌的打牌,喝水的喝水。谩骂声、商讨声、哭喊声、叫卖声、咳嗽声此起彼伏,汗味、香水味、烟草味、油腻味、nai香味刺鼻浓烈。一切的一切,杂乱又和谐。
撇开外面的天地自然,车厢内就是一个小世界。不相识的人因着同一个目标造就了这样的世界,个人于这样的世界特别又普通,不过是沧海一粟。
插上耳机,整个的小世界便只属于内心。豁达如肖川,他将这样的旅行称作一个人的火车。
窗外的景致一格又一格,放电影一般,肖川思绪纷飞。
他想起初到Y市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列车,这样的嘈杂,不知不觉,已是四个月的光景。
也是在这样的列车,他遇到了夏雪晨。
不过一面,他开始相信一见钟情,他觉得遇见夏雪晨是最美的风景。“一顾惜朝误终身,不顾惜朝终身误”,肖川曾想,他若要找,也找顾惜朝那样的男子。可惜,夏雪晨击碎了他的梦。
夏雪晨当然没有顾惜朝那样的倾世之貌,却也算清秀。初见夏雪晨,肖川便知道是了,他要找的在这里。那时,肖川看来,夏雪晨干净,纯粹。他的干净是被夜雨洗过的山石,自然,明朗;他的纯粹是山间的溪流,清可见底,一览无余。
于是,肖川想方设法地和夏雪晨打照面,制造相处的机会。
问他档案在哪里交接,军训的时候大出风头,与他在兰馨亭偶遇,约他一起游玩,骗取他的初吻,教他学轮滑,替他挨刀,为他向王牧求情,送他回家。
在肖川心中,夏雪晨简单又复杂。
夏雪晨会因为自己的英语作业得到一个A++而快乐得手足舞蹈,也会默默地把自己的心事藏匿得很深很深。肖川清楚地感受到,夏雪晨的内心似乎一直住着一个人。他也曾投石问路、旁敲侧击,但是夏雪晨的内心就如同一汪深水,没有底,没有边。
了解越多,便越不了解;人生若只如初见,便是极好。
肖川以为夏雪晨只是一个小孩子,却没想到夏雪晨比他还年长一岁。可是,那样怎样?他还是喜欢叫夏雪晨为小晨,总是担心夏雪晨受到伤害,总是觉得只有他才能够给夏雪晨足够的安全和幸福。
可是,他没有勇气说出这一切。他怕一旦说出来,一切将无可收拾。
他害怕,他恐慌,他害怕那一天的到来,却又在心底莫名地期待夏雪晨能够早一刻读懂他的心。
陈妍的介入始料未及,肖川甚至尝试着让自己接受她,喜欢她,甚至于爱上她,可是,不行。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也有短暂的开心,不过那时的开心也是开心给别人看的,给夏雪晨看。开心之后,肖川总会陷入深深的自责和自问。
夏雪晨不温不火的态度让他心烦,让他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他也曾逼迫自己学着放下,学着改变,可是,他学不会。如果非要说陈妍的出现有什么积极的作用,那么便是使他更明确什么才是肖川真正想要的,夏雪晨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也变得越来越清澈明晰和无可替代。
可是,他开不了口。
暮色四合时分,肖川接到了夏雪晨的电话:“我到家了。路上注意安全。”
“好好休息。”
小晨,我想你。心底的话竟还是开不了口。
凌晨三点,F市,肖川到家了,中午才起床洗漱,六十天的假期生活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作者有话要说:
☆、二四
从大山到城市,再从城市到大山,相对而言,夏雪晨还是喜欢大山里面的村子。
虽然已是深冬,但孩子们还没有放寒假,到祖国各地谋生、打工的年轻男女们也还没有归来。村子里空空的,断壁残垣,枯藤老树,闲聊的长者,静默的大山,一切都那么熟悉又亲切,缓慢而真实。
假期的日子,夏雪晨成了家庭主夫,洗衣、做饭、收拾家,闲暇的时候读一些从Y大图书馆借来的书。心血来chao的时候给肖川打一通电话。没有城市的喧嚣,日子是舒缓的。
林远家就在不远处,夏雪晨已没有勇气踏入,他怕触疼自己的疮疤。
夏雪每天的工作量都很大。
这些年,他从事过各式各样的工作。在饭店当传菜员,在发廊当学徒,在酒店做服务员,在装修公司做木工,还曾意气风发跟着村子里面的小分队挖煤,但大都是一些零散的工作,很少有长久的。
每到春耕秋收的时节,他还得两处奔波,白天做工,晚上忙农活,夏雪晨始终以学习第一,帮不上多大的忙。
尽管如此,夏雪从不喊累。在他的心中,有着简单的信念。夏雪晨便是他的希望,他的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