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关系作结,那就是相敬如宾。
蓝枫,有一个小小的疑问我一直没敢启齿。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无论是否,我都能接受。说实话,和你在一起,我感受不到任何情侣间的那种怦然心动之感,我相信你也会有这种感觉。如果是,那就说明你不是真的喜欢我。因为,我不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无法从你那里得到那种感觉。至于,你为什么选择和我在一起,我也不想知道了。不过,最后还是想啰嗦一句,无论你如何选择,请遵从内心的想法。做你想做的。我离开了N大,现在一切安好。勿念。愿好。林远。
二零零八年四月二十四日,凌晨两点四十,蓝枫这样写道:
林远,其实你不用道歉。你选择了我,我选择了你,都不是为着真的爱情。你的猜测是对的。我根本不喜欢你。不是你的问题,你很好,真的。我所感知到的你的优点很多,这算是距离产生美吗?真滑稽。你喜欢的人应该是夏雪晨,对吗?不要惊慌。因为我也有着如你一样的困惑。我所喜欢的也只有女人。所以,我不会嫌弃你。反而,会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相濡以沫。
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没有情侣间的那种怦然心动之感,但我们都不是孤独的,至少表面如此。你的事闹得很大。我现在成了最大的受害者。大家都很关心我。这算是因祸得福吗?林远,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们都找到自己所爱之人,我们其实可以组成形式婚姻。只是,目前来看,是没有机会了吧?
谢谢你的忠告。遵从内心的想法。祝你幸福。
蓝枫的祝福终于应验,林远此刻已不再因农药在体内作祟而挣扎、扭曲,失血过度,他安静地睡着了。
夏雪晨没能及时看到林远最末的问候。他的手机正在充电。
梦中,他们相遇了。
“小远哥,现在就走吗?”午后,村口,那一年,林远拿到了N大的录取通知书。
“是呀,今天下午的火车。”林远很兴奋,露出如贝壳一般洁白细密的牙齿。
“小远哥,你咋不等我?都怪我哥,非让我去小卖部还账。”懊恼之情尽露无余。
“赊了东西,总得还的吧?”抓抓夏雪晨的头发,还是那么软,那么滑。
“小远哥,你啥时候回来?”抓着林远的大手,久久不忍松手。
“走了就不回来了。”林远依旧是笑,那一年,他十八岁,稚气未消的脸迎着阳光,似乎是透明的。
“那怎么可以?我的功课还要你辅导呢。”一如既往的狡黠。
“嘿嘿……”林远依旧只是笑。
“小远哥,你说话。你要不回来我就不让你走。”无理地展开双臂,堵住前路,一如小时候与坏孩子决一死战的一本正经。
“傻孩子。我会常回来看你的。你……”没等林远把话说完,客车已经不容停留地带着林远绝尘而去。
“小远哥!小远哥--小远哥--”徒留声嘶力竭地嘶喊声。
梦境如真,夏雪晨惊出一身冷汗。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等天亮了再问吧。现在联系他终归是不礼貌的。自己劝说自己。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翻个身,却怎么也也无法入眠。索性拿出手机,瞎玩一会。
凌晨三点四十,数条来自林远的短信赫然入目。
读到“致小晨”三字,夏雪晨的睡意已经尽消,周遭一片安静,林远熟悉的声音犹在耳畔。
致小晨:
你是不是又在咬着指甲睡觉啊?你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才没有,瞎讲!揉揉眼睛,抿起嘴角,准备好好玩味这些文字。能够在深夜细细品读这些文字别有深意,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情。]
还记得第一次与你相见的场景,眉头紧锁,鼻子红红,双手抱拳,一副与对面的几个小孩子决一死战的模样。那时候的你,虎头虎脑,虽然经常会受到其他小团体的sao扰,可是,论单挑,谁也不是你的对手。小晨,你是最棒的。
[是啊,那也是我第一次见你。你背着军绿色帆布小书包,一套深灰色微型西服,脚踏白色胶鞋,身形瘦削,头发直立,五官明晰。那时候,你已经是同龄孩子的骄傲了,是一个听话懂事、孝亲敬长的乖宝宝。]
后来,你上学了,村子里就一所学校,你成了我的学弟。你家和我家离得很近。你哥怕你淘气逃学,就时常让我领着你一起上学,下学。说也奇怪,和我在一起之后,渐渐的,你开始主动问我问题了,我开始教你写你自己的名字。夏,雪,晨,三个多么美丽的字眼,一个多么深刻的名字。你很聪明,很多东西,一学就会,可是,你就是分不清平舌音和翘舌音,常常会因为无法正常发音,受到你们班的语文老师的狠批。不许抵赖哦。
[好怀念那时候的日子,你虽只比我大一岁,但是,小伙伴们却总是听从你的号令。每天早上,你都会提早到我家的窗儿下面叫我起床。有时候,会偷偷把一枚苹果或者是一根香蕉塞到我的书包里面,却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