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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上的人沉浸在各自的交际中,少有人留意到这对早早离开的伴侣。
走出热闹的宴会厅,温则抱着沈信桢来到后院里僻静的小花园,大片的玫瑰半环形围绕着一架秋千盛放,四处寂静幽深,只有两盏昏黄的地灯亮着。
温则把沈信桢放在秋千上,然后做了一个让她不可思议的动作——
他屈膝半跪下来,小心翼翼的脱下她的高跟鞋检查她的脚。
白皙的手指无意蹭过她局促蜷缩的脚趾,来到脚踝处轻轻按一按,一股细微电流迅速涌窜而上,沈信桢敏感的小腿肚一颤,情不自禁的低唤溢出唇角,这种类似呻-yin的声音吓了沈信桢一跳,又慌忙咬牙忍住。
温则抬头问她:“这里痛吗?”
“不、不痛……”沈信桢心虚的不敢抬头,此刻万分懊恼自己的愚蠢谎言,如果……被他拆穿了话怎么办呢?
好在温则似乎对跌打扭伤没什么判断力,即使她的脚踝半点红肿都没有也来来去去握在手里检查许久。
沈信桢的脚白皙瘦小,托在他的掌心显的愈发小巧可爱,此刻因为主人的局促而紧紧蜷缩起来,连同脚趾都泛出害羞的粉色红晕。
女人身上的粉色,让人心神驰荡。
温则敛眸,松开她。
“应该是扭到筋了。”
沈信桢呐呐答:“恩,已经不痛了。”
她话音刚落,余光看到他嘴角一抹微妙的笑意,不易察觉又倏忽而逝。
他和她并肩坐在秋千上,晚风吹拂而过,树木枝叶扑打发出簌簌声响,茂密的树影交错笼罩着他们,像星星一样闪烁的零星萤火虫在不远处缓缓飞动。
两人的距离极近,沈信桢的胳膊能感受到他的炽热体温,鼻尖甚至嗅到他身上让人安心的淡淡沉木香气。
“好像在幽会啊。”她脱口而出的同时又恍然惊醒,望着满天的星星紧张的攥住手,默默许愿他最好没有听到她这一厢情愿的荒谬想法。
“是啊。”
男人低缓的声音,轻轻应和。
沈信桢的心跳猛地加速一瞬,温先生是在……赞同她的话吗?
是啊,这就是幽会啊。
风轻轻,月光淡淡洒落在大地。
他看她的翘起的脚尖,有些怀念的想着,不管是什么时候的沈信桢,撒谎逗人的习惯却一点都没变。
那天是秦高朗的生日聚会,十几个人聚在ktv包厢喝酒唱歌,回去的时候秦高朗被几个女生缠着去网吧打游戏。沈信桢喝了两杯红酒,眼神涣散的站在的士前向秦高朗挥手:“你们去吧,我先回去了。”
秦高朗正被旁边的女同学逗的前仰后合,也不知道听没听到。沈信桢关上车门,出租车载着秦高朗和女孩们走远了。
她孤单站在原地,捂着冻得发红的肩膀深吸一口气,转身才发现站在身后的温则。
“学长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
温则走到她身边,把早就脱下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累了,想回去睡觉。”
她笑了,“也对,学长能在这种场合待一个多小时已经是极限了吧?”
温则没回答,放慢脚步和她并肩走着。
喝醉后的沈信桢格外活泼,像一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聒噪的表达自己的兴奋。
可奇怪的是,温则一点都不觉得烦。
他喜欢听沈信桢的声音,也喜欢看因为醉酒而变的稚气可爱的沈信桢。
她穿不惯高跟鞋,不小心崴了脚蹲在地上不肯起来,温则紧张的检查抬头却发现这人正红着脸笑yinyin地看着自己。
“学长,你被我骗到了。”
他哭笑不得,拍拍她的头说:“快起来吧。”
她的下巴抵在膝盖上,抱着腿可怜兮兮的说:“我不想起来,我就想蹲着。”
“听话,天冷。”
她仰起脸来,眼神朦胧,嘟着嘴含糊不清:“唔就不!”
温则胸腔里发出一声喑哑的笑声,蹲下来与她对视。
“沈信桢,你在跟我撒娇吗?”
她听笑了,迟钝的摇头,说:“我不会撒娇的。”
他也笑,故意说:“也许是你没意识到。”
她还是摇头,不知道想到什么有些失落的把脸枕在膝盖上,缓缓闭上眼:“我不会的……”
秋风拂过,地面上的斑驳树影轻轻摇晃,光斑闪烁不定。
温则静静凝视她许久,伸手将她散落在眼前的碎发拨开,顺势挽在耳后。
一只猫不知从何处走过来,姿态高傲而警戒的走过他们身边,耳尖微动,听到身后男人低沉温柔的声音。
“你可以对我撒娇。”
所谓的不会撒娇,或许,只是因为没有可以撒娇的人罢了。
醉醺醺的人听觉迟钝,没有回应。
“我很喜欢。”
他说。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