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昇点点头,他也觉得这个很好。
调酒很好喝,平昇看着落入杯底的青柠,第一次主动问嘚不嘚了好久的温应尧,“这个叫什么?”
温应尧刚要喝酒,转头瞥了眼平昇,开口准备说什么,嘴角突然上扬,“平生?”思索几秒又不满意,“等下,我想想”。
“啊?”平昇从温应尧的笑容里有了预感,但也许是少量的酒Jing作祟,他有些迟钝。就像温应尧和他说M大的时候一样,他总是能想起另外一个人。
握在手心里的袖扣有几分眼熟,平昇差点就要把脑子里一直存在的,壁垒分明的两个人混成一个人了。
如果——
“应平生。”
平昇听见温应尧严肃确认,“我觉得这个挺好的,我调的,又是给你调的……”
“完美。”温应尧点头盖章,签字确认。
而平昇从头至尾都没有搞明白是哪个“应”,哪个“平”,哪个“生”。
☆、三次巧合
回去的路上又下起了雨。小雨。不过入了宁市就渐渐大了些。雨声哗哗,浇在车顶,梦里都沾了雨气,带着微微凉意。这一觉睡得难得踏实,直到最后被凉醒,平昇都还处于一种懵懂不清醒的状态。睁着眼睛好一会,才将所有记忆捡起。
车已经停了下来。
车窗半开,温应尧看着窗外不知道想什么。夹着烟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烟身氤软,烟白无力,风雨大一些就没了踪影,只余下空气里微炙的烟草气味。
两枚袖扣安静地躺在手心,平昇闭眼摩挲。
有些想法刚冒芽就已有了疯长的劲头。在第一次遇见温老师的那个上午,在灼热的日光下,他好像看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扣子。
巧合可以有一次。比如手上同一位置的伤口。也可以有两次。比如此刻这两枚相似的袖扣。
平昇睁眼坐了起来,凝视着温应尧的背影,“温先生”。
“嗯?”
温应尧转头,衣料磨擦座椅发出沙沙声响,夹着烟的手收了回来,搭在膝上,烟头烧出一截冷灰,摇摇欲坠。
温应尧脸上有一刻流露出那种突然被人叫醒的淡漠神情,不过转瞬即逝,换上了惯常的不正经,开口说话也是:“还以为你要睡到我抱着进去……啧。”
到了嘴边的话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平昇觉得,如果他直接问温应尧你是不是温老师,指不定又会从这个人嘴里听到什么石破天惊毫不着调的话。
“阿昇!”
卢筝的声音远远传来,平昇闻声就要下车,但下一秒又停在了原地,身躯有些僵硬。
温应尧轻掸烟灰,看了他一眼,隔着雨幕也能感受到卢筝的焦灼和担忧。温应尧把玩着手里的烟,话音很轻,落在雨里,似乎什么也没有,又似乎悄悄惊动了什么。
“别人不可能一直拉着你,你得学会走自己的路。”
“好好想想。”
“去吧。”
卢筝撑着伞就要往车的方向跑来,平昇却在温应尧的最后一句话里一下开门冲入了雨中,几步飞奔到酒吧门口窄窄的顶棚下,在距离卢筝不远的地方低头站着,一声不吭。
雨又急了些。与打在车顶的闷沉不同,塑料顶棚有弹性,噼里啪啦,声声干脆直接,毫不犹豫。
卢筝其实是有怒气的,气平昇什么都不说,更气他的莽撞和不计后果。她自己没有孩子,平昇一直被她当作亲生的孩子。
可是这个孩子,卢筝发现,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
“筝姨……”平昇快速抬头看了眼卢筝,嘴唇动了动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阿昇”,卢筝回身放好了雨伞,走到平昇身边,抬头望着平昇忐忑无措的面容,叹了口气,一颗心这个时候才真的放了下来,“回来就好”。
将心比心。
她理解这个孩子。
只是……
“答应姨,下次别做傻事了。”
平昇红了眼眶,但是不应。
仇恨的代价在以往无数个求而不得的日子里清清楚楚,明码标价。
他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卢筝知道平昇在想什么,这份固执让她心酸无比,“不能便宜了那个畜生。赔了你,你妈妈会心疼死的”。
“她那么爱你。你要是为了那个畜生赔上这一辈子……”
“你妈妈会不得安宁的。”
一场雨像是没有尽头,在等雨停的漫长里,卢筝以为听不到平昇的回答了。
直到过了很久很久。
“好。”
卢筝松了口气,笑了笑,把一直低着头说话的平昇抱住,“好……就好”。
雨停的时候,平昇看到了一直在原地的车子。车窗半开,烟雾缭绕,隐隐能看到温应尧的侧脸,仍旧凌厉得出众。
但不知为什么,总有种心不在焉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很严重的问题在困扰着他。
顺着平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