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低头敛眉思考片刻, 却是摇摇头:“不行,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你想, 他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外域神祇, 却在我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一家五口, 手脚干净,藏得滴水不漏, 你说没个内应我是不信的。”他抓起搭在一旁的衣服披到身上,下床的时候身体明显地晃了一晃, 惹来萧七一阵闷笑, 关卿面色燥红地翻了个白眼给他, 走到桌案边从木匣中取出罗经仪, 随手拨弄两下, 罗经仪陡然冒出一层微弱的光晕, 光晕之下的罗经仪咔咔直转,却始终定格不到一个准确的方位, “它受了重伤, 总会泄露蛛丝马迹,可是罗经仪却连一丝气息都定位不到, 可见是有人在帮他。死人是我的事,活着的却是你的, 别想着一股脑推给我,袖手旁观。”
“你就确定这个人是活人?”萧七挑眉,“那个许青可是在几天前就出车祸死了。”
关卿手持罗经仪,倚桌而立,只披了一件薄外套的他看上去单薄又脆弱,可是他的眼神却如巍巍山峦坚定沉静:“远一点的不敢说,N市的妖魔鬼怪但凡有丝动静,逃不过我的耳目。”他朝萧七露出一个略是挑衅的笑容,“你就确定出车祸死的那个人是许青吗?”
萧七的心弦被他的话和这个表情蓦然一挑,他眼角微眯,和关卿对峙于一明一暗之间。那一刻,他才恍然觉得眼前的人是如此的强大而危险,美丽的外表不过是一层虚假的障眼法,他那双看上去脆弱纤细的手实则牢牢覆盖着这个世界的另一面,连死亡都已被他轻而易举地踩在脚下。
他已经远远脱离了平凡普通的人类行列,而是站在一个他萧七可望不可即的高度,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仰众生。
关卿敏感地察觉到萧七眼神的变化,不高兴地说:“别这么看我。”
他一开口,笼罩在萧七心头的那层异样和Yin翳莫名就散开了,他“唔”了一声,嘴角挂起一抹坏笑,火热的眼神在关卿露出的皮肤上逡巡不停:“那你希望我用什么眼神来看你,床上那种?”
一秒间红晕浸透了关卿的耳垂,他不无讥诮地说:“你真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把下流当情趣的人。”
萧七不以为然道:“情趣不下流,就不是情趣了,再说你不是很喜欢吗?”
关卿顿时炸毛:“我没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了!”
萧七回答迅速:“两只!”
关卿猛一拍桌:“我挖了你的狗眼!”
几分钟后萧七的眼珠子仍然好端端地搁在他的眼眶里,反倒是奋起反抗的关卿被他收拾得呼吸凌乱,要不是萧队长没被色/欲冲昏了脑袋,两人一定又滚回到了床上,来个二战。
“我讨厌你!”关卿咬着红肿的嘴唇,眼底水汽氤氲,看上去弱小无助又可怜,嘴里却爆竹似的蹦出一串话,“分手!离婚!滚蛋!”
萧七忙着揉捏他的后颈,一边安抚一边教训他家的关小猫:“老婆,分手是不能随便说的!伤感情!我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你看你要真想对付我,随便画两道鬼画符不就行了,嗯?”
被戳穿心思的关卿脸色更红了,看上去十分想和萧七同归于尽。
萧七见好就收,适时让步:“当然啦,我知道你是心疼我,要不然也不会眼巴巴地跑过来给我送雄黄,你早就猜到了是那条破蛇杀的人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关卿一脸愠色地挣开他,嘴还硬得和秤砣似的,“我既然捡回了你这条狗命,没有让别家阿猫阿狗来作践的道理。”
萧七忙不迭拍马屁:“是是是,纳音观主威武!纳音观主最心疼我了!”
“哼!”关卿矜傲地将衣服拉回肩上,“你最近要小心点,把我给你的香囊随身带着,晚上尽量别在外乱逛。真要不得已,就随时联系我,听到没有?”
萧七装作不经意问道:“你老公我就一拿死工资,吃皇粮的片儿警,他堂堂天龙八部之一为什么盯上我?”
“因为他的目的是我……”关卿突然住嘴,一脸惊怒地看他,“你套我的话?!”
萧七举手作势投降:“关小卿,说实话我可喜欢你一肚子弯弯绕绕坏水的小模样了,毕竟你算计别人总比你自己吃亏要强。但是吧,老公不太喜欢你有事瞒着我,”他俯下身抚摸关卿光滑的脸颊,紧锁着他的眼睛,“先别说你有前车之鉴,我会担心你知道吗?我宁可自个儿累着伤着,都舍不得你遭一点罪,尤其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
关卿被他这几句简单粗暴的情话戳得心窝子里又暖又酸,他一直觉得萧七是个大大咧咧,没多少心眼的男人。可今天的这番话却让他听出萧七的敏感不安……
萧七时刻留意着关卿的神色变化,在他面前关卿其实和一张白纸没多少区别,用不上平时审犯人那一套,关卿本就是一个十分单纯干净的人。孤僻刻薄不过是他套在外边一层硬壳而已,剥开那层螃蟹似的壳,里面是个充满孩子气幼稚又柔软的心。但是有些话,他希望能从关卿嘴里说出来,这场身份迥异,天南地北的爱情,需要的不止是他一个人的付出与坦白,也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