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在雪上印着脚印,一边不由自主地想,要是这时来支烟,再来个故人听他诉尽衷肠,那才叫有感觉。
可惜他不会抽烟,也没有一个愿意听他多说的故人。
出门太匆忙,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晏禾掏出手机,翻了个熟悉的号码:“喂?”
“晏校长,怎么?开黑?”钱子昂悠然自得略带闲散的声音传来,听得晏禾一阵烦躁。
“不是。”他踢起一堆雪,“和家里闹矛盾了,去你那住几天。”
钱子昂语气惊讶:“宝贝,我在国外,今年我们来夏威夷过……”
话还没听完,晏禾就掐掉了号码。得到一个拒绝的信息就够了,那他去找下一个。
李沐家里管得严,他父母让同学住家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尽管如此,晏禾还是侥幸问了下。果然没有奇迹。
不知走了多久,天渐渐昏暗,再拿出手机的时候,微信步数已经收到了几十个赞。
把手机重新放回兜里,晏禾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又走到顾泽的小区里了。
转身的时候,脸上猝不及防一阵冰凉。
晏禾拨开脸上的雪,愤怒的寻找挑衅的来源。哪个傻逼这种时候要撞他枪口上?
环视一圈,终于找到了两个小豆丁捏着雪球张牙舞爪。见自己劣迹被发现,鼓着肥嘟嘟的脸蛋“咯咯咯咯咯”的笑。
晏禾向来不是大度的人。他们还是孩子,千万不能放过他们。
弯腰捏起雪球就开始反击。谁知他们一晃,竟一个没中,相反自己身上倒又被砸了好几个。
雪化了,头发就shi漉漉的耷拉下来黏在眼睛前。拖鞋也早就浸了水,凉飕飕的直冒寒气。晏禾一手遮着脸求饶:“我认输,我认输。”
陪孩子们玩够了,身上也shi透了,重重的衣服像是刚从水里打捞上来一般。
看样子,不住酒店不行了。晏禾拿出手机,就想找个附近好点的酒店将就几晚。
找好酒店,一抬头就望见两个颇为熟悉的人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男的背对着他,好像在交谈什么。
晏禾把领子往上拉了拉,脸藏进了衣服里。这幅狼狈的模样,还是不要让顾泽见到了。
远处,二人交谈了一会儿。突然,那个女的动了一下,脸直直的凑了上去。
偌大的天地间,只剩两人在白色世界安静的接吻。
晏禾感觉浑身血ye都在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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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前几晚,晏禾回了家。父子两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起和谐地出了趟门,买了点年货和礼盒。
晏阳东推着购物车,审视地看着自家儿子刚捧来的四五箱车厘子:“你把车厘子当饭吃?”
晏禾瞪着眼睛:“大过年的不要送人?”
晏阳东习惯性地摸了摸裤兜里的烟盒,然后放了回去:“不用,主要客户要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送送亲戚吧。”晏禾漫不经心道。
逢年过节,晏家收到的礼也不少,其实把那些送给亲戚都绰绰有余。
“兔崽子,你怎么不说送给老师?”晏阳东拍了一掌他的脑袋,“要学会做人。你还没学到火候。”
“不想送。”晏禾说。
晏阳东面露担忧:“那你的老师不会小瞧你吧?”
自从晏禾父母离异,母亲与一个外国佬双宿双飞后,他的父亲时常同时兼顾两个角色。
晏禾摇摇头:“不给老师送礼的海了去了。凡事总得靠自己。”
这话一下戳到晏阳东的心坎上,高兴地哈哈大笑:“不错,有这觉悟很好。”
只要不聊成绩,不谈省招班,不拿别人家的孩子对比,这二人就相处的很和谐,像一对模范父子。
大年夜的晚上,晏阳东照例把晏禾带去了乡下nainai家。
农村的管理治安没有那么严格,卖烟花炮竹的小摊,走几步路就能遇到一个。
放完几个大烟花,已经将近10点多。乡下关灯早,一过10点半,路上基本没有行人。
晏禾和钱子昂、李沐语音约了几盘吃鸡。
“等会儿快12点的时候,我先下,你们先玩着。”李沐说。
“怎么?”钱子昂挑挑眉,捡了辆车。
“……有点事。”
晏禾心里一动:“给谁发零点祝福?”
“……给我爸妈。”
鬼才信。晏禾吹了个口哨,体贴的没有戳破。
钱子昂大嘴巴飞快:“诶,晏校长,你不用发什么零点祝福吗?”
“不用。”晏禾果断地,“咱们继续玩。”
晚上11点40。晏禾成了他们三人中最早下线的那个。
反复编辑的消息,在零点到来的那一刻,仍是没有发出去。
QQ上立马刷起了“99 ”,竟然连他最反感的室友A、B、C都给他发了祝福,虽然只是群发。
眼巴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