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天生就是三分钟热度,兴致来的快,去的也快,善变的无情却又无可奈何。
闻言,顾泽不觉顿住了脚步。
晏禾丝毫没察觉到异样,反而怀古地长叹一声,笑道:“小时候看见领居家的女儿穿着漂亮的裙子在我面前臭屁显摆,嘲笑我连条裙子也没有。当时小能懂什么呀,我就缠着我爸一定要他给我买一套。”
“那老头子怎么可能给我买条裙,让我光明正大穿着二逼的招摇过市?但又拗不过我,就给我报了舞蹈班,为的就是跳舞能穿上裙。那种场合,小孩男女服装统一也没什么特别的。”
顾泽的目光平静如水,声音低沉:“后来呢?”
“现在我不是觉得当时穿裙子有多脑残了么。”晏禾笑笑,“这件事还被邻居那女生揪住,当成把柄,威胁我把作业答案发给她。”
顾泽附和的笑了两声,眼神有不易察觉的微妙:“男人穿裙子很脑残?”
晏禾没懂他话里的意思,还以为顾泽童年里也有类似的糗事,被他这么一吐槽直揭了伤疤,于是边打着哈哈道:“过去了过去了,谁还没有段黑历史呢。”
顾泽定定的看了他半晌,而后摇摇头,解释道:“在苏格兰,男人穿裙子是一种风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明白话题为什么突然转向这个,晏禾一噎,脑袋有点转不过来。随即想到顾泽大概是在反驳他之前随口那句“穿裙子有多脑残”。
如果他是个女人,压根不会在乎童年穿过几次裙子。恰恰他是个男人,在雄性的外表下套上一件可爱的裙子,简直惊世骇俗。顾泽这一句话,无非就是在告诉他,男人穿裙子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不用特地把它归在脑残的黑历史里,以此为辱,还因此受到别人的要挟。
可是他好像忘了那个条件。于是晏禾善意的提醒道:“可那是在英格兰呀。”
仔细一想,哪里都有穿裙子的自由。只不过是能不能接受的问题。起码现在,他要是套上一条裙,去街上溜达一圈,下一刻就能在微博上看见自己。
那可是英格兰,他身处之地可不是。
不想继续在这个无关紧要的话题上纠缠,晏禾赶忙岔开话头:“后来我还学过其他的东西,什么击剑跆拳道的。”
顾泽看着他,晏禾气定神闲的摆摆手,一派自若道:“不过,我每个都学了几个礼拜就不想学了。没劲没意思,不喜欢。”
又是不喜欢。
顾泽忍不住问:“那你为什么还学?”
晏禾毫不犹豫道:“一开始挺喜欢的呀,后来接触多了,就越来越烦,干脆就不想去学了。太麻烦。”
顾泽安静了一刻,而后“嗯”了声。
他的心情复杂。
虽然知道此事与其他的事情并不能一概而论,甚至没有可参考性。
但顾泽心底还是微微的不舒服,像一个小小的疙瘩。不至于让人为这么点小东西寝食难安,却在一伸手的瞬间,那凹凸的触感又时时提醒着他的存在。
-
之后的几天,不知是不是晏禾的错觉,他感觉到了顾泽的疏远。表面上一片祥和,该做的事一件都没落下,无论是定时喊他起床,给他做早饭还是晚上辅导,一切都很正常。
但晏禾仍觉得有些不对劲。
顾泽脸上的表情少了。
他甚至看见了只有在接触陌生人时,顾泽才会露出的彬彬有礼的微笑。
他想不通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然后他就把他的疑惑跟李沐说了。
“他是不是发现了?”晏禾忧心忡忡。
李沐转身就想走。晏禾托腮叹气的同时还不忘往门口一杵,截断了逃出生天的唯一一条路。
这几天他在顾泽眼前拖地,做题,背书,十八般武艺逐一施展,然而对方只是报之一笑,就走了,走了?他晏禾什么人呀,他还没在一个人面前这么表现过自己的呢,态度冷淡不说,然而他还找不出问题所在。不科学呀。前几天还不是这样的!晏禾被这个问题折磨得头都快秃了。头发也掉了很多。没眼色的李沐显然体会不到他这么复杂内心活动,转身一记脑瓢敲他脑袋上:
“你一天天的b事能不能不要这么多?干点正经事行吗?你还写知乎求助网友?……没准儿人家顾老师这几天有事,所以没怎么理睬你,你的脑回路也忒多了些,你以为别人像你一样一天天的这么闲?”
晏禾快愁的躺地上了:“可是我和别人不一样啊!”
李沐奇怪的看他一眼:“怎么不一样了?”
“我晏禾啊!”晏禾愁眉苦脸的照着洗手间的窗子,“他怎么能无差别对待呢?”
李沐简直想抡起鞋拍在他那张自恋的脸上,冲他吼:你清醒点!
“什么无差别对待?他对你都这样,对别人肯定更加冷漠。”受不了晏禾一脸颓丧的样子,李沐口不对心的说,暗自翻了个白眼。
朋友就是朋友,知根知底的,一招直击要害。晏禾灰蒙蒙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