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喜欢一个人,就如饥似渴地想扑上去。”顾泽地嘴角像是轻微地向上扬了扬,露出一个讥讽的浅笑,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声音传入耳朵,大脑的反应却慢上一拍。
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这话题变化的也太快了,晏禾怔了片刻,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怎么说?顾老师你眼睛瞎了吗,我扑谁了?还是,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一个人,就会饥不择食的扑上去?你想象力也未免太丰富了吧?又或者是,我喜欢谁,爱扑谁关你什么事?你算哪颗葱?
无数想表达他愤怒的话,像被什么人硬生生地掐死在了胎中。他一句也说不出口。
因为他如饥似渴的对象就是面前这个人。
他喜欢的太明显了。即使顾泽这样再直男不过的人,怎么可能愚笨到一点他的心思也看不出?原本以为上次跌倒,推开他,好心地没有计较他越矩的行为时,是在默认这一切的发生。……是他误会了?不是默认,只是不在乎?是他最近的行为终于惹他反感了?
他讨厌这种患得患失、忽冷忽热、难以捉摸的感觉,像是心上长了根尖刺。
漫长的沉默里,晏禾僵硬地坐着,几乎都要以为两人的后半夜就要这么相顾无言地度过了。
谁知,顾泽却补齐了后半句,尖锐的像是把冰刀:“你看上去,廉价又好上手。”
晏禾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那陌生又冷酷的神情,分明是在提醒着他,这确实出自顾泽之口。
哈……?他的感情廉价……?
反应过来的晏禾有些微微颤抖,这简直像是把他的真心鲜血淋漓的掏出来,任众人嘲笑鄙夷,然后放在脚下一脚踩碎,连个渣滓也不剩。心底瞬间产生出一种什么都被`扒`光、看光,游街示众的羞耻,那像是要看透他灵魂的眼神,让他无处可逃。
他没想到,顾泽只觉得他廉价。
大脑空白了一瞬,突然,他像上了发条的机器,猛地站了起来。太快而撞翻了桌上的茶水,洒了一地。顾泽只是轻轻垂眼看了一下,地上昂贵的地毯仿佛根本不值一提。
“……顾、顾老师,我走了。”他神情惊慌的飞快拿起了椅子上的书包。房间里似乎存在什么恶魔一般,让他一下也不敢多作停留。
说完,他连回头的勇气也没有。像逃一般跑出了这个给他留下无数温馨美好回忆的地方,宛如一个过街老鼠,多停留一秒就会被打的血rou模糊,连平时都会小心翼翼的关上的大门,都忘了关,“吱嘎吱嘎”地左右摇晃。
他没想到,喜欢一个人,都会变成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他也没有想到,两年的暗恋,就是以这种可笑的方式收尾。
他以前都做了什么?他可真是,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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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突然传出,数学组组长顾泽老师临时辞职的消息。一开始只是没有根据的无稽之谈,后来学校连通知都贴出来了,才终于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连顾泽教的两个文科班,都已经安排好了新的数学老师。
晏禾一刻都不想在学校待下去,哪里都能听见那个人的消息,哪里都是那个人。最后一点念想都不能给他,一定要对他避如蛇蝎么?
原来大人是可以这么狠的。晏禾悲伤的想,尖锐的疼痛像漫过头顶的水,四肢百骸都难以逃脱、无法抑制的难受了起来。
下课的时候,明里又来了。最近他总是无时无刻不在他视线里晃动。
像是在担心他,明里把教参放在他面前。在上课讲过的页数前,折了角,看着他空空如也的课本和笔记本,叹了口气,原本是他怎么也无法容忍的浪费时间的行为,如今他竟然一点也生气不起来。只是隐隐有了些,对面前这个前途一片光明的男孩子的同情。
“明天上课前再还给我。”明里说。
半响都没有得到回应。明里忍不住喊了一声:“晏禾?”
仿佛被冻住的男孩,这才抽回了一丝游离天外的思绪,僵硬的扭过头,看着他,机械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像个模式固定的机器单板的草率的回复道:“我会送过去的。”
其实这不关明里的事,但责任心又不允许他放任这么一个失魂落魄的尖子生不管,白白葬送他的前途。明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深邃:“想清楚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无论做出什么选择,都不要后悔。”
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晏禾呆呆的想。一个令人惊叹的成绩?一个享有盛名的大学?可是他一直追逐、一直依赖的人,不在身边了。他要这些又给谁看?晏阳东吗?他凭什么?
那他这么久的努力算什么?他又不是清心寡欲的圣人,他不要回报的啊?
晏禾恶狠狠地踢了一脚桌子,心里是止不住的烦躁。这Cao`蛋的破事,怎么这么烦人。就这么点事他就搞不定了?有什么好想的?正反都是无解。
想要就去要呗。
回想起这几天的魂不守舍,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