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似乎不甚在意,顾泽松开了手, 笑了笑:“真的是你。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脸微微有点发烫。从心底冒出的羞耻, 像是毒蝎猛地嗟了他一口, 不知为何,却仿佛一个利索的巴掌把他打了个清醒。他突然回想起了那张见证着他有多么愚蠢的傻乎乎的脸。
从未像此刻一般清晰地看清两人相隔的距离,晏禾礼貌地慢慢后退:“顾先生, 你误会了。请往这边。”
那人一顿,好半天,才看向身边的保安:“医务室在哪?”
“学校的门诊部在大学生活动中心的后……”
晏禾的脑子胀的厉害,迷迷糊糊地发晕, 心底一急,脱口而出:“不用了!”
想尽快离开这里,却偏偏不让他如愿。
没有理会他的失态, 那人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笑着答非所问:“你现在是人文院的主席?”
周围一片喧闹,无数双眼睛紧紧聚集在他们的身上。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最不想见到的人, 被人一同关注、捆绑在一起的感觉,像是被安排进了油锅的蚂蚁,每一秒都是煎熬。不想以这种方式曝露在众人面前,晏禾的脸“腾腾”地冒着热气,周围的灯光也迷之眩晕。
今天忙了一天,还没来得及吃东西,他似乎有一种快要中暑晕倒的错觉。
所有的声音像是进了水,仿佛隔着窗听雨声。晏禾心不在焉的,压根不想知道他刚才说了什么,只想尽快回宿舍睡一觉。
他突然向前走了几步,错开了顾泽,而后从人群中抓住了一个人,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被抓住的女生猝不及防地,一把被拉到了中间。范珺片刻的错愕后很快恢复了镇定,带着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红晕,微笑着做自我介绍。
晏禾的手掌不断冒着细密的汗珠。他不耐烦地四处张望,躲避着眼前男人紧逼的视线。心里像被一只小兽不轻不重地搔了一下,令人难受。
他拉过还保持着蒙娜丽莎的范珺,彬彬有礼地向顾泽随意地客套了几句。而后轻轻拍了拍范珺的后背,侧身时压低了声音,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道,交给你了。
说完,他也不解释,说了声还有事情,就转身欲走。
身后的男人向前大迈一步,似乎想要拉住他。碰到他手腕的瞬间,晏禾如同一只慌张的惊弓之鸟,闪开他的触碰,仿佛带着剧毒,迫不及待地一头扎进了人群里。
隐约中,他好像还听见了一声低低的嗓音,似在喊他的姓名。
他猛地一颤,随即加快了脚步。
等他再次回头时,已经看不见顾泽了。整个人却好像虚脱了一般,步伐又缓又重地使不上力。他还没准备好,他以为他们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
想到“永远”这个词,心里不自觉的发紧。
手机亮了亮,应该是辅导员下达的通知。
晏禾定了定神,极力想要把刚才那阵不适赶出去。然而看到消息的一刹那,他又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像要把它捏碎。
那是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但数字排列在一起又奇异的令人熟悉。
这一个一个数字曾经仿佛是刻在他的心上。
“一起吃晚饭吧。”
他紧张地又回头看了一眼,人群依旧拥挤,他却不自觉地产生了一种被毒蛇缠身的恐惧。即使隔着层层叠叠的人海,他仿佛依旧能感受到那目光的注视,如影随形。他不想再和那个人有任何的瓜葛。
飞快地删除了短信,一步也不想再多做停留,逃一样地回到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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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结束后,平静了一段时间,生活像是恢复了常态,和往常基本没有区别。
除了三天两头冒出来请他吃饭的短信以外,没有任何偏离正轨。
但晏禾觉得自己快得心脏病了。
那人像是揪住了他的软肋,给他波澜不惊的生活扔下了一个巨石,激起了千层波澜。当他无数次地以为生活归于平静时,重磅炸弹般的短信再次袭来,把他整理好的思绪搅得天翻地覆。
顾泽比他自己都还要了解他,所以可以那么地轻而易举。
他不知道哪一环节出了差错。突然又有兴趣了?重拾旧情?晏禾认真思考了一下,也许他应该换个手机号码了。
这天下了课,他又去图书馆。
说什么万卷藏书是他心灵的港湾,都是他随口胡诌的。实际上,他只是喜欢图书馆的空调。更何况他现在什么也看不进去。
刚找到位置坐定,辅导员的私戳消息就来了——“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这是Cao蛋的大学里最令他糟心的一件事。有时竟想,还不如高中。
起码生活规律,还有计划。
普通同学还好,感触没有那么深。但无论身为班委,还是学生会干部,无论爬到多高的位置,仍旧永远处于待命的状态。
Jing心制定的计划可以被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轻易推翻,永远没有彻底属于你的时间。纵使明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