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展不开。
许是感受到白涧泽的目光,那人顿了一下,边掏出纸擦汗边说道:“不好意思啊,刚打完球太热了,一会儿就关上。”
白涧泽不置可否,提着书包放到前面,又回来坐好,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支水笔,一支涂卡笔和一块儿橡皮。
男生的汗味顺着清晨的些许微风袭来,并不难闻,白涧泽心想,或许这才是青春的味道,而不是像他这样窝着藏着,等着自己发霉腐朽。
铃声响了,白涧泽收起那些有的没的的胡思乱想,安心做题。
这是这题,怎么做都不舒服。
原因无他,后面那人时不时会踢到他的凳子。
按照频率来判断,那人大概不是故意的,毕竟他有那么高的个子,只是任谁也不会愿意在做题的时候被人打扰,尤其是需要连贯思维的数学题。
白涧泽习惯沉默,不代表他不会说,老师刚刚整理好卷子,示意同学们可以走时,他就转过头去,敲敲那人的桌子,看着他的眼睛道:“不好意思,同学,能不能麻烦你下午考试别踢我的凳子了。”
那人明显一愣,然后十分不好意思地立即起身,道:“实在不好意思啊同学,主要是这位置实在不大。”
说着,就开始用手拉桌子。
“我往后退点儿,这样就不会碰到你了。”
只是这样一来,那人本来就不大的位置就更小了,白涧泽看着他坐得都觉得挤。他看了一眼,发现最后一排没人,索性道:“把后面的桌子也往后推点儿吧,我看后面没有人了。这样你的位置也大些。”
两人合着,把这一排的桌子重新摆了一遍,这时候班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白涧泽去讲台上拿了书包准备走,就被那人喊住了。
“同学!这会儿估计食堂已经没饭了,不然咱俩一起出去吃?”
白涧泽条件反射地想拒绝,可不知怎的,看到那人略带笑意的邀请,就没法狠下心来拒绝。
“走吧。”盛崧单肩挎着书包,走在白涧泽旁边。白涧泽不矮,但与盛崧还是有了将近十厘米的差距,猛地身边走着这么高的一个男生,白涧泽有些不习惯,低着头默默走路。
盛崧倒是觉得身边这个白白净净的同学挺好玩的,脾气也挺好,自己那么弄他也不生气,要是换自己怕是早就锤上去了。
于是他就主动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哪班的?”
“白涧泽,高一七班。”
“我叫盛崧,茂盛的盛,山松的崧。我是五班的”
白涧泽鲜少介绍自己,听了盛崧的介绍,才意识到自己哪里不对,又慢慢补充道:“白是白色的白,涧是三点水加一个中间的间,泽是光泽的泽。”
盛崧乐了,哪有人这么正经介绍自己的,随口接道:“行啊,记住了。”
……
“盛崧?”
白涧泽突然开口叫了声,盛崧一愣,下意识地答应,“怎么了?”
“没事,我也记住了。”
以后的日子追忆起来,要说白涧泽当时为什么会刻意想去记住盛崧的名字,大约是因为盛崧正是白涧泽想成为的样子,倒是盛崧最初的撩拨并非本意。
夏季的太阳很毒,两个少年就这么肩并肩走出校门,白涧泽皮肤白,不一会儿就被晒得红彤彤的,明明瘦却还不耐热,汗流浃背的。
盛崧也算是个心细的人,很快就发现白涧泽有点儿不对,唇色发白,伸着手想起去扶他一下,没想到刚一碰到白涧泽的胳膊,白涧泽就一侧身子,甩开了。
几乎是凭借着本能的动作,白涧泽不习惯肢体上的接触,直到盛崧的手被甩开,白涧泽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刚要开口解释,但被盛崧打断了。
“你是不太舒服吗?咱们就去前面的店吧,那有空调,先去歇会儿。”白涧泽也无力反驳,这次顺从的任由盛崧拉着走进店里。
坐在椅子上缓了一会儿,白涧泽的唇才恢复的血色,他诚恳道:“谢谢你。”
“没事儿。”盛崧不介意这些,一边开口要了一碗面,一边问道:“刚刚中暑了?早上没吃早餐吗?”
“嗯。”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白涧泽真的没吃早饭,盛崧眉头略微皱起,“你可真敢啊,不说别的,数学考试这么费脑子的,你也不怕中途晕倒了。”
“没关系的,之前都没事。”
“这还叫没事啊?刚刚你的脸色明显不对。”
确实是白涧泽理亏,他没接话,也要了一碗盛崧刚刚要的面。
见白涧泽不听,盛崧心觉也没必要过分热心,于是转移话题道:“你来这家吃过吗?我觉得挺好吃的。”
“我一般都在食堂吃饭,外面太远了,不想跑。”
正说着,面上来了,热腾腾的一整碗,还好屋里暖气开的够足,不然这么热的天铁定吃不下。
盛崧递给白涧泽一双筷子,也给自己拿了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