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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这是凶宅,应该也不至于害他吧。
他努力让自己笑起来——他和人家也没什么区别。
【第二十七章】
第三十五天的时候终于有一个公司回复了他,通知他两天后面试。
邻居的年轻人叫蒋岸,读大三,一星期前因为闻到了从他家里飘出来的香味,饥肠辘辘地来敲门,诉苦说自己叫的外卖配送员半路车子没电,饿得快要晕厥了。祝乐辞最不擅长拒绝人,听他说了两句便侧身让他进来。
从那天起蒋岸三天两头跑来蹭饭,还美其名曰自己阳气旺,帮他镇镇这房子。
听到他面试消息的时候,蒋岸乐呵呵地拍他肩膀:“面试过了我请你吃饭!”
祝乐辞只有一年多的工作经验,但上一个公司在业内颇为有名,他托方同喻的关系进去的。虽然这次的面试略有卡壳,中间思路断了好几次,但最终有惊无险地通过了。
蒋岸请吃饭的时候,手机玩个不停,还有余裕一边给他夹菜一边和他说话,自己一个人喋喋不休,承包了大部分台词,一心三用不亦乐乎。祝乐辞极少和这样的人相处,接话都慢半拍,声音也小小的,实在接不上话就埋头吃东西。
他前段时间瘦得狠了,胃容量相当小,这还是头一次吃了这么多,肚子都快鼓起来。对面的大学生浑然不觉自己热情过头,接着给他碗里添菜,还在念叨:“你比我女朋友还瘦,简直太恐怖了,多吃点多吃点!”
祝乐辞回到家跟他道别了,像乌gui一样倒在沙发上,过了两秒突然跳起来,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开始呕吐。
他胃里难受,突然暴饮暴食身体承受不住,好似有一只手从喉管伸进胃里在折磨他。
吐完之后他才虚弱地爬起来,冲水,漱口,望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忽然伸手扯了扯。
“太没用了,”他对自己嫌弃道,“多吃一点吧,长胖一点吧。”
他也不想维持这样下去,低头用清水洗了洗脸,像游魂一样晃出去。熟悉的死寂又一次包围了他,他面对着洁白的墙,又对着墙笑了笑。
“我觉得你应该是不在的,”他的手指点点墙,“我都住了这么久,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他喃喃道:“我本来应该是怕你的,鬼,谁不怕啊……”他坐回床上,擦干了手,拿起手机,对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向蒋岸发了个“谢谢,晚安”,又将手机放回去。
“我会好的。”祝乐辞念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或是这个房间里不存在的另一个人。
祝乐辞开始上班。这个公司原本的文员有一个辞职走了,职位恰巧空缺出来给他,甫一入职,便有堆得顶天的大堆事要处理。他忙得像个陀螺,转得自己都晕头转向,既要工作又要学着和新同事打好关系,应接不暇,每天晚上回家后都累得恨不得即刻入睡。
蒋岸看他的模样都不好意思来蹭饭了,他反而还会强撑着身子爬起来,开火下厨,做两三道菜,逼着自己吃。
有次吃到一半的时候他险些睡着,头一点一点的,蒋岸坐在对面吃得正开心,头一抬,立刻伸手扶住他,哭笑不得道:“你都快把自己的脸吃到盘子里去了!”
祝乐辞惊醒,头脑尚且昏沉着,久违的身体接触令他吓得往后退了退,椅子也差点翻了。好在蒋岸手脚够快,又帮他拉回椅子,没觉出什么异样,只是取笑道:“上班这么拼命啊,社会人好辛苦!”
祝乐辞不好意思地坐好,没说话。
这对他来说反而是最轻松的状态,工作不会痛苦,只需要努力就可以搞定大部分的事。他的生活要慢慢步上正轨……他要做一个正常人。
【第二十八章】
蒋岸的女友是他学妹,一个活泼漂亮的大姑娘,人看着娇小,说话肺活量一点也不输给自己男友。
祝乐辞勉强有了这么个热情的朋友,某天蒋岸候着脸皮,把小女友也带来蹭饭,他就此和这家伙女友也认识了。这间房子朝北,平日里有些Yin寒,冬日渐深,更是冷得不开空调就待不下去。多了这么两个访客,房子里还有点儿人气,祝乐辞倒不排斥。
他俩来坐的时候,两个人就可以上演一大台戏,他不搭话也不会冷场。
只是人走了之后,看着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房子,祝乐辞难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寂寞是一种病症,无孔不入,令他五脏六腑发寒。他怕极了这个东西。
偶尔对着手机里存着的寥寥无几的号码,对着那两个被放在最前排的名字,他手指便游移在删除的上方,过了一会儿,像是迷了神一般,又移到拨号键之上。
下一刻便吓得关掉手机丢到一边,坐到书桌前,把自己多揽的工作摆上来。
身体的本能反应依旧缠绕着他,他时不时会有想去联系那两个人的错觉。
然而开始工作的第二周,他的手机收到柏赢的短信,很短的一句话。
“乐辞,你真的不回来了吗?”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