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第二天走的时候游若归也没去跟晏安道别,但好歹还是去跟柯无忧见了一面。
看着那人装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目送他们一众人走时,游若归和贺眠罕见地一致想要打他。
这一路贺眠骑马随行,游若归就盘腿坐在车里虚度光Yin。
后来实在无聊,就扯着自己几根头发打扣玩,结果扣打太多,一个盘一个越缠越死,最后结成一个个死疙瘩。
嚷嚷着把贺眠叫了进来帮他一起解头发,谁知道那个人比自己更没耐心,才解了没两下就抽出刀来要给他直接割下来,吓得旁边随行的小姑娘忙接过手一点一点帮他顺。
虽然到最后还是被贺眠拿匕首十分干脆利索地给弄断了。
后来游若归找镜子时看到自己右边鬓角生硬的缺了一块时脸色发黑的十分好看。
后来赶了几天路,游若归实在是无聊的紧了,就把贺眠强行扯到车里来聊天,偏偏那人话少,还是把游若归憋的不轻。
那天临近傍晚游若归从中途落脚的客栈出来,跑到人家包子铺买了一笼包子。
自己嘴里叼着一个啪嗒啪嗒地走,余光看到一旁缩成一团的小孩眼巴巴地瞅着自己,就冲着那他走过去。
那孩子见他过来也不躲,眼睛盯着他手中的包子都不带眨的。
“来小孩儿,给你闻闻,”
游若归本坏心想馋它,伸手拿着包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结果刚一蹲下身那孩子就蹭地扑过来把他手里的那纸包的包子们全数揽进怀里,脚底抹油地溜了。
之后游若归很生气,贺眠很无奈。
这个人已经忿忿不平了一个晚上,向自己一遍一遍的描述那个作恶多端地街头恶霸般的孩子是怎样凶狠的从他手中抢走那些包子的,边说着还边恨恨地咬着贺眠为了堵他的嘴结果失败了的那一笼新包子。
“喝点水。”
把茶盏往游若归方向推了推,万分无奈地怕他边说话边啃包子噎到。
“那个孩子太过分了!”
“你不本来就是想给他。”
“是他抢的!”
“那你连那孩子都抢不过,可怜。”贺眠实在听到耳朵生茧开口怼他。
明明想帮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就算了还要过来残的折磨自己。
“明天差不多能赶到。”
游若归换了个话题,端着茶水灌了一口,又狠狠咬了一口包子点头。
“那边已经早有人安排好了,到了住下就行。”
“扶风那里景不错,呆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
“我娘在那里,没事就去看看她。”
……
少年边啃着包子边絮絮叨叨地说,客栈桌案白烛淌蜡,凝了一小汪。
“你将晏太傅留在京城?”
捧着包子的指头一瞬间戳烂油纸,游若归不爽的皱了皱眉,拿一旁丝帕擦着手。
“如果我没有死在扶风,他定能平安无事。”
贺眠看着面前人无聊地用指尖戳着那蜡油,窗外月明星稀。
“当今圣上尚金德,赤为尊。”
“这灯笼真是好大的胆子,敢着御色。”
游若归嚼着包子,又扭头盯着屋檐下垂挂的红灯笼说着远庙堂的俏皮话。
京城的梨园那边有人伸手将脸上□□拭去,镜中逐渐现出那层层胭脂下带着英气的眉目轮廓。
侍候他的下人刚刚离开,他将从那抱走的戏衣铺平,弹去了上面不知从哪身毛裘上沾染的火红绒裘毛。
有人径自叩门而入,身上带着初冬的寒气。
伶人借着镜子看着身后人,手中物什掉落,戏中珠钗磕碰碎了一地。
“为什么会是你。”尖锐的凉意逼上脖颈,伶人只是垂眼云淡风轻的瞥过镜中颈间的剑,在桌案下拢了拢袖口。
“司故渊,是吗?”
“是。”
来者对自己毫无掩饰,甚至连蒙面都没有,伸手远远拿剑逼着。
“我需要请公子重新写一封书信,要跟之前给缝梁王写的字迹一模一样的信。”
“再快马加鞭赶上先前送信之人,替换去先前那个。”
不着痕迹地将手中匕首握住,但面对这个人他却不敢出手。
“在下不过奉命行事,还望……。”
剑锋又向前逼了一寸,司故渊已经向旁边躲了躲,还是被划了一道血痕。
“喜欢唱戏?”
“本行。”
“就不怕永远也唱不了了?”
他没应声,攥住匕首的手心出了一层细汗。
……
“好,我写。”
笔和纸转瞬铺张好,他执笔写下墨迹。
“你主子斗不过陛下,我是在救他的命。”
来者将信封好收起,收剑入鞘,信步出了梨园。那人好似丝毫不怕自己讲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