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街区小路很多,错综复杂,好在两个人体力和耐力都不错,很快便将后面的追兵甩开了一段距离。两个人拐进一条小巷子里,翻过一道不怎么高的墙头,安安稳稳地进入了另一条小路。
不过后面追着他们的人也没有放过他们,两个人继续以蛇形步奔跑,突然,埃尔罗斯觉得自己肩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几秒钟后钻心的疼痛袭来,往左肩膀一看,穿着的衣服已经被涌出的鲜血染红了一小块,皮肉烧焦的气味格外难闻。
“在这边!别让他们跑了!”
追赶着他们的人朝着同伴呼喊,埃尔罗斯捂着肩膀继续奔跑,因为疼痛速度也减慢了不少。
“你中枪了?!”布莱德紧张地朝他看了一眼,随即埃尔罗斯又发出一声闷哼。他的小腿也被击中了,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往前倾斜,他跪倒在地上。
后面只有一个人在追,中间有五十米的距离,布莱德眼疾手快,立即朝着对方开了好几枪,趁着对方中弹倒地后面的人还没追上来之际,一把从地上捞起埃尔罗斯背在背上,开始负重奔跑。
拐进另一条小巷,又翻过一座低矮的平房,两个人终于钻进了彻底安全的区域。埃尔罗斯全身都是汗,正在他的背上无力地喘息,他不能拨打120,这会引起麻烦,于是他只能带着自己的搭档在深夜里奔跑,直到他顺着路灯灯光往上抬头一看,前面不远处的一排低矮的建筑中,有一家的招牌上印刷了个红色的十字架。
布莱德看不懂中文,只好死马当活马医,那家店已经关门了,他握起拳头几乎是以砸的方式去敲卷闸门,砰砰砰的金属碰撞声在静夜里传的很远。
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下,稍大的声音都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布莱德此时管不了这么多了,大力地砸着铁门,直到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叫骂声,还有卷闸门被打开时的嘎吱声,一个穿着睡衣的中年男人头发凌乱地站在门后面,一见到两人就破口大骂,“干嘛?你个鳖孙,扰民小心我把你告到警察那儿去。”
布莱德听不懂中文,直接拿枪对准对方的脑袋,原以为对方会吓得尖叫,结果对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甚至连身体都没有颤动一下。
“我的搭档中枪了。”他用英文说,“让我们进去!”
“有求于人,态度还这么差?”中年男人居然也开始用英语说话,只是口音很重,听起来有些难懂,“先把你抵在我脑袋上的勃朗宁1911从我脑袋上放下来,再跟我说你的事情。”
“我很抱歉。”
有求于人不得不服软,况且这个中年男人看上去不仅不害怕他们,反而气势非常足,甚至压制住了布莱德。从他说出自己手枪型号时他就知道这个中年男人很不好惹,这个人很明显的对枪械非常了解。
“先进来吧。”
中年男人侧身让出一条路,布莱德连忙背着埃尔罗斯进去,里面没有开灯,又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布莱德神色一凛,再次拔枪朝向声音来源,“谁?!”
“怎么了?亦臻,这么大的声音?”对方把灯打开,看见正举着枪朝着自己的布莱德,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笑了。“呀,枪这么危险的东西,快放下。”
“你怎么下来了?”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又看了看布莱德,开始用英语爆粗口,“妈的,你个鬼佬,还不快把枪放下!枪要是走火了我可饶不了你丫的!”
“这是怎么了?”后来又来的另一个中年男人在布莱德放下枪后才安心靠近查看情况,看见布莱德背上背着的埃尔罗斯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是中枪了?”
“是呀。”中年男人朝自己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没事,交给我吧,还好你碰上我。我现在就能给他做手术,不过你得先交医药费。”
“你要多少?”布莱德心虚地问道。
“不多,五千美元就行。”
五千美元?!
布莱德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还要求重复了一次,没想到对方说的就是五千美元,气得他立即拿着枪指着对方的脑袋,“你再说一遍?五千美元?你当是抢银行呢?坐地起价?!”
“无所谓,你嫌贵大可以离开,去找别人给他开刀取子弹。”面对他的威胁,对方丝毫没有表现出害怕,“但是他现在再不把子弹取出来很有可能会伤口感染,到时候取了子弹并发症,救不活人就不关我的事了。”
布莱德急忙把埃尔罗斯放下,对方的双腿一落地便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浓烈的血腥味正在这间狭小的诊所里蔓延。布莱德环视了一下周围,看了看四周药柜里摆放整齐的药品,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掏出自己的钱包,只拿出自己的和银行卡,“剩下的都是你的只要你救救他”
“没问题,有钱就行了,把人带到楼上去,我现在就给他做手术。”吩咐完布莱德之后,中年男人又转头吩咐另一人,“叶迟!你赶快去收拾一下手术室,我去找麻醉药和器械。”
叫叶迟的男人点了点头,先转身把门给拉上,随后拍了拍布莱德,为他带路,“请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