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像虫群一样蜂拥而上,因为无脑的服从而使得整体的行动完美统一。精灵弓手们按照事先的指令先干掉活的,在用火箭打发僵尸。波射击几乎放倒了所有的教徒。第二波是无数的火箭,扎入了行尸走肉身上。虽然它们不管是干燥易燃的,还是腐烂潮湿的,都被射得踉踉跄跄,但单凭数量便足以逆转形势。
阿尔萨斯王子骑在一匹骷髅马上,目光如炬,背上挂着一把巨剑,她立刻发现那是把符文剑。一些穿着黑衣的人类跑前跑后,忙着执行他的命令。死人也是一样。希尔瓦纳斯的目光扫过各种各样的腐尸,竭力忍住上涌的胆汁。谢天谢地,风向变了,把臭气从她这里吹了开去。
敌人势不可挡。事实上,她也没有指望能阻止他们。从周围一张张沾着血的严峻的脸上,她看得出来手下的游侠们也和她一样心知肚明。她的脸上缀满汗珠,她的肌肉仿佛要因精疲力竭而尖叫,然而希尔瓦娜斯·风行者仍然战斗不息。
“这儿不欢迎你们!”她喊道,声音嘹亮悦耳而又有力。阿尔萨斯掉过坐骑——希尔瓦纳斯不禁有些同情这可怜的牲畜——转身过来打量着她。死灵法师们静了下来看向主人,等待他的指示。
“我是希尔瓦纳斯·风行者,银月城的游侠将军。我建议你立刻撤兵。”
“准备战斗,我的士兵们——杀光他们,让他们侍奉我和我的主人!”阿尔萨斯喊道,声音里回荡着奇异的能量。她低吼一声再次瞄准。但他已经行动起来,胯下的死马以异常的迅捷跃动闪避,这时她发现他恐怖的军队已经进入了攻势。
希尔瓦纳斯呆住了。阿尔萨斯以快得无法想像的速度挥起了剑,一道冰蓝的炽光闪过,羽箭被剖成两半。他咧嘴一笑,朝她眨眨眼。
它们一步步逼近,逼近,腐臭几乎让她无法忍受。太多了。希尔瓦娜斯没有停下来,她要坚持战斗直到彻底被它们摧毁,直到——僵尸却突然停止了进逼,退到一边站着不动了。希尔瓦娜斯喘着粗气,看向小丘下面。
“该撤退的是你,希尔瓦纳斯,”他有意忽略掉了她的头衔。王子的声线本来应该是悦耳的男中音,要不是带着……某种感觉,某种让她一听到便心跳停止的感觉,她强迫自己不发抖。“死神已经降临你的国土。”
她张弓搭箭——这是进攻的信号。霎时间,万箭齐发,空气中充斥着羽箭划出的嗖嗖风声。希尔瓦纳斯瞄准了人类王子——也许以前是人类——她从来箭无虚发。箭只高歌着射向阿尔萨斯没有任何防护的头部。但就在它刺中目标的一瞬间,她看到了一道蓝白色的闪光。
阿尔萨斯举起发光的符文剑致了一个礼。“我向你的勇敢致敬,精灵,不过你无路可走了。”奇怪的是,他的赞美听起来仿佛是认真的。
们在见到军队之前就闻到了恶臭。
他们就要突破防线了……
她不停的搭箭放箭,快得令人目不暇接。当虫群般的僵尸和怪物越过了射击范围,游戏将军便扔掉弓拔出短剑和匕首,她旋转突刺,发出狂烈的战吼。
“为了奎尔萨拉斯,”她屏息轻语,然后站了起来。
他在那里,骑在马上等待。他注视着她,任风舞动着苍白长发。游侠将军挺直身子,擦掉脸上的血和汗。他曾经是个圣骑士,她的姐姐爱过一个像他一样的圣骑士。突然间希尔瓦娜斯极度庆幸奥蕾莉亚已经死了,不用看到这一幕,不用看到一个曾经是圣光勇士的人对风行者一家热爱和珍视的一切所做出的暴行。
希尔瓦娜斯竭力
游侠将军眯起蓝色的眼睛。“那幺使出你最卑劣的手段吧,”她挑衅道。“精灵大门在我们最强大的法术保护之下,你休想进来。”
又一个敌人倒下了,脑袋滚了下来,像只瓜一样被它自己的脚踏碎。但紧接着两头怪物顶了上来。希尔瓦娜斯仍然像永歌森林中野性的山猫一样战斗着,将悲痛和暴怒化为力量。她要在死之前拉尽可能多的敌人垫背。
它们开始攀爬游侠们据守的高墙,它由泥土和石头筑成,几乎垂直于地面。谢天谢地,其中一些腐烂得太厉害,还没爬多高,烂掉的四肢就从躯干上扯脱,摔了下去。但坠落并不能阻止他们。他们向前,向上,向着游侠们不断逼近,很快后者便无法射箭,不得不进入白刃战。诚然,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战士,可以在近距离与对手作战,但只限于会因失血过多或受伤而变得行动迟缓的对手。敌人不断逼近,不断缩紧包围圈,希尔瓦纳斯眼睁睁看着战友倒在它们脚下,心里一阵剧痛。
阿尔萨斯勾起嘴角——她注意到他的嘴唇毫无血色,是灰色的,配着苍白的脸,尽管她知道他还算是活着——他回以微笑,似乎被逗乐了。
她晃动纤长的手指打了个信号,斥候们点点头,像影子一样悄无声息的退了回去。希尔瓦纳斯将视线转回阿尔萨斯。死亡骑士似乎什幺都没有注意到。他看上去还是个人类,只是非常苍白,而且头发也变成了白色,她想起过去听人说过他本来有着一头金发。这个人类怎幺受得了跟死尸为伍——它们恶臭逼人,奇形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