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铁拐李家中出来后,我立马给程旭打了个电话,他刚好在学校还没放学,
得知我要了解郭奇的动向后,他很兴奋的告诉我一个地址,但是我对这些街道路
径并不熟悉,干脆叫他在老地方碰个头再说。
我先到的那家肯德基,点好了两人份的套餐后,在等人的空暇我给妈妈打了
个电话,跟她说中午有事不回家吃饭了,妈妈虽然口头上说让我早点回家,但是
我可以听出她语气中颇有不自然之态,我们两个人都放不下自己的面子,相互等
着对方主动先开口,结果双方都不知说什幺是好,一阵无言的沉默之后,我先挂
断了电话。
电话刚挂完没多久,程旭背着个书包兴冲冲地跑了过来,这小子这段时间又
胖了点,比同龄人稍大的体型穿着黄色的棉袄在人群里极为显眼,他毫不客气的
接过我递来的汉堡,当场就狂啃了起来,我没有时间等他吃完东西,直接叫他带
我去找郭奇的落脚点,程旭面带苦色的告诉我,那地方距离我们这挺远的,要搭
车过去还差不多,于是我便走回自己家的车库,把霸道SV 开了出来,载着
这小子一起上路。
程旭对我这辆很有气势的SV 很感兴趣,他坐在真皮座椅上屁股扭来扭
去,还很不安分的到处摸摸看看,直到被我叱呵了几声才安静下来,他一边对付
着手里的食物,一边领着我开车穿梭在这座大城市里,我们大概开了2 个多小
时,直接从城市西侧开到了东侧,眼看着离市区越来越远,车外的建筑逐渐变得
矮小和稀疏下来,直到眼前的路已经不允许SV 的车身经过,我只好把车子
停在了路边空地上,两个人下车步行。
在一条七扭八歪的巷子里拐了几道弯后,我们走到了一个类似城中村一样的
地方,这里曾经是一个挺大的居民区,但是房屋都是上个世纪6年代的遗物了
,泛青的砖墙上用红油漆画着大大的「拆」字,有的屋子已经被拆了一大半,就
剩下残墙断壁在一边述说着此地的凄凉。
一路上程旭告诉我,自从那天发现铁拐李出事了后,郭奇不知怎幺得到消息
的,没多久就在幸福家园小区里失踪了,他原本住的那间屋子也人去楼空,不过
我已经吩咐他回去监视郭奇,他只好继续盯着那件屋子,想看看有什幺线索,结
果功夫不负有心人,有天晚上他发现郭奇正从那件屋子里出来,胳膊底下挟着一
个白布蒙着的长方形的东西,好像他有什幺重要的东西忘记带走了,于是程旭就
跟了上去,一路上跟着这家伙坐地铁、坐公交车,结果发现这家伙在市区附近的
曹家塘村有一个巢xue,也就是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
这个曹家塘村位于这个城市的边缘地带,虽然距离市区不是很远,但是村里
的老住户基本都早搬走了,这里已经列入了拆迁改造的红线图范畴,大部分屋主
们就把房子出租给外地进城打工的,由于租金比较低廉的缘故,这里很快就住满
了各色各样的人,有在街头夜市摆摊的,有推着车子收破烂的,有无家可归的流
浪者,也有因病致贫的老病户,还有一些是因土地被征用的老上访户,总之这里
笼络了一大批有损社会繁荣昌盛面貌的分子,成为这座美丽城市身上的一颗毒瘤
,虽然丑陋难看但却并不显眼,只是隐藏在华丽外表下慢慢发臭而已。
我们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此时天色已经有些发暗,这个村子里的道路上
乱扔着各种生活垃圾和废弃物,带着腐烂食物味道和排泄物臭味的脏水在青石板
的街道上肆意流窜,不少衣衫褴褛面目憔悴的行人走来走去,他们的脸上都挂着
饱尝人间辛酸的麻木与疲惫,步履蹒跚得就像行尸走rou一般。
程旭手里还拿着半瓶没喝完的可乐,一个头发蓬松得像鸡窝,脸蛋脏兮兮的
5 岁小女孩,眼巴巴的跟在后头,一根黑黝黝的手指含在嘴里看着他手中的可
乐不放,程旭富有同情心的把可乐递给了小女孩,她接过去立马把那半瓶可乐都
灌进了肚子里,那速度和饥渴的劲头连程旭都看呆了。
我停步在旁边等着程旭,街道被垃圾堆得狭小无比,对面走来个戴着灰色牛
仔帽的人,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帽子被碰掉了,我转过头来正要道个歉,却看见
那人捡起地上的帽子,默不作声的拿在手中就往前走去,他急促的脚步引起了我
的怀疑,虽然他身上穿着件厚重的羽绒服,但是那一头带卷的披肩长发,和走起
路来肩膀一耸一耸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