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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极尽奢华,琼玉林里八十一株桃树、六千五百六十一枚桃花皆用各色翡翠打造,在日光下泛着碧色冷光。
杨芳歇立在一边看了一眼,这片令多少人惊羡的玉石林并没能得他一句赞美。“我若是你,便用白玉,我衣裳是绿的,琴是绿的,走进这林子里还真是不担心融不进去。”
摄政知他一向挑剔,他嫌这嫌那反而是心情比较好的表现,若是他动口夸人才是有谁要倒霉了。何况他也喜欢杨芳歇的挑剔,他怎会与那些只知奉承的俗人无二?于是他笑道:“修这林子时你不在,我想着你,便用的绿色为多。你既说白玉好,我命人换了就是。”
杨芳歇又看了他一眼,才总算笑了,“你有这么多闲心刨土种树,看来是朝堂上不大得志。前些日子还上街头猎艳去了?”
杨芳歇一来,摄政早已用最快的速度将府上那些玩物敛巴起来关到偏院去了。他做完这些,心中却是叹了口气的,因为杨芳歇根本不会在意这些。此刻听他提起来这事,他心中甚至是有些惊喜的,便想去拉他的手,“你终于肯吃我醋了?我不过看他举手投足间有些你的影子罢了。”
杨芳歇让他将手拉过去,眯起眼嘲了他一句:“连看上眼的东西都弄不到手,还是让燕家抢去的,李重,丢人吗?”
摄政闻言脸色也有些难看。先帝死后,他大权在握,却依旧处处受制,只因外戚燕家手里握着重兵。他弄死了老的,仍还有一个燕啸云。更可恨朝堂上日日与此人交锋还被燕太后拉偏架就算了,下了朝回府玩乐时他燕啸云好的跟他还是同一口!
燕啸云比财力远不及他,只不过胜在是个武夫,外形健硕轮廓硬朗,还假清高嫌他玩的花样多,床上竟没死过人,不少人倒贴也愿意跟他。世间尤物的确不少,但绝色总共也就那么些个,偶尔看上了同一个时,他总是输他一头。坊间私下拿两人对比,也要说他是床上不如燕啸云猛才爱弄出那么多折磨人的玩法,更有甚者还出了几套艳文杜撰了他与燕啸云的爱恨情仇翻云覆雨,他还是被压的那个!
他对那个杨子期没少下功夫,软的硬的是都用了,最后只能拿强权来压。谁知道此人在他面前装的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转身就去爬了燕啸云的床,真给他膈应得不行,废了老半天劲,竟是给姓燕的送人去了。人让燕啸云尝了,他不可能再去捡剩的,只能在前朝上给他点颜色看。
如今四境太平,武将无用武之地,他燕啸云一向装腔作势,也不敢以武犯禁,朝堂上的手段自然还是他玩得顺,他这口气出得也不费事,忘得本也差不多了,谁知杨芳歇轻描淡写这么一提,仍说得他有些悻悻。
“我不会放过姓燕的。”
杨芳歇将手拿了出来,坐到了一旁石桌前,王府的下人给他沏了茶喝,他拿着杯盖撇了撇热气,脸色才和缓一些,“你这的茶总算是能喝了。”他温声问他:“你要如何做?给他下属扣个渎职罪名贬黜外放,联同吏部扣他军饷,命言官朝堂上参他几本,你怎么老是像过家家一样,是怕他身上痒痒要替他挠挠么?你想想自己这些年,一个武夫都处理不了,还是如今与他分吃同一杯羹、偶尔饿上几顿忍忍就忘了的日子就让你感到满足了?你就这点出息?”
摄政站着未动,手却已在袖中攥起。他曾到万花谷学艺,也是在那边认识的杨芳歇。后者助他回了京,多年来他私下里仍偏爱花谷的装束,他保养得当,墨发如瀑披散,看不见有银丝;虽素日纵情声色,他一身华贵的紫衣却裹得严严实实。他以为他身上一切如旧,变的皆是身外之物,直到见了杨芳歇他才知真正没有变的人是谁,他还是最清楚他的痛处,也只有他敢把每一句话都戳在他怒点上。
“我裁了他的兵。”
杨芳歇收回视线,随意翻看起他手中不知何时从哪拿出来的一本册子,“裁了燕家军,削弱的是李唐国力。”
摄政若有所觉:“要打仗了?”也难怪杨芳歇肯回京城来。
“‘战事永远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来’这句话,”杨芳歇悠悠嘲道,“是说给愚民听的,摄政王爷。你不碰刀剑,兵书总该读过几本罢?”
“你在看什么?”摄政越看他手里的书越觉得不对劲,他在意了有一会了,此刻提到书,他刚好看了一眼,直觉自己看错了内容,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杨芳歇低头翻了一页,随口道:“哦?你没在看这个吗?这是坊间最畅销的小说,讲的还是你与燕啸云的故事。”
“”摄政无言片刻,“你还会看这种无聊的东西?”
“我最近很闲。”杨芳歇给出了一个听起来很合理的理由,头也没抬继续翻看着,“强抢民女?这是什么可笑的理由?”
摄政知道他是从哪听说他看上的人被燕啸云弄过去这事了。他有些哭笑不得:“这些俗书写的不都是些yIn事么,怎么还有剧情?”
“这也是我爱看的原因之一,”杨芳歇闷声笑道,“床笫事写得夸张下流,里头的人还有穿着衣服说话的时候,多稀奇。”
杨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