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取我的手了?”燕啸云弯起唇角,对他笑了一笑。
16章下
“燕将军去过云南吗?”
燕啸云虽是重犯,但尚未提审定罪,所以并没被关在天牢里,而是暂时由大理寺收押。
几场战事后,小辈们也会成长起来。而摄政,他还得迎来新的对手。
可惜已经迟了。堂下宫人已将复纸的第一层揭开,在第二层的纸上,画的竟是云南。
杨子期,不是此道中人。
“若不是心中有鬼,何必之前不肯承认,还要用复纸来掩盖真相?”
“哼,只怕若不是燕老将军死的早,现在燕啸云也不必手里握着疆域图,却还要藏着掖着了”
“也说不准燕瞿死的早,正是天道轮回的好。”
当然不。他燕啸云怎么会就这么完了?他还没有伐北境,定南疆,平豪强匪寇,没有追求到子期,哪怕杨子期不会爱上他,他至少也要求得他的原谅。
“他哭了”燕啸云失神道。可算起来,他也把杨子期弄哭过不少次,他现在就像是猫哭耗子一般虚伪,他有资格去心疼吗?
看得格外清楚。燕将军,他的心真的在你这吗?你有多了解他?甚至于”摄政学着京城里搞断袖的纨绔子弟一般,用小指在燕啸云手心挠了一挠。“他是此道中人吗?”
他没有拒绝过他,或者说,他没有拒绝成功过。
“还有时间,将军仔细想想,他是甘愿的吗?”
大理寺是摄政的地盘,这一回,他算是栽在李重手里了。他是会被废掉武功,弄断手脚挑断筋脉,还是会死在提审之前?抑或是,摄政已经给他列好了种种罪名,订好了审案的流程,要给他判个凌迟之刑?
“你可别小瞧了他,他能拿你来对付我,就没有想好要怎么对付你吗?”摄政叹了口气,“那时看他那么可怜,我还想过要对他温柔一点,可惜了他到底辜负了本王的一片心意。我李重恩怨分明,这件事,我只找他算账。此事上,他也算是你我共同的敌人了,将军就别再犯糊涂了,一个会咬人的玩具,别为它毁了自己。你我同朝为官这么些年,我心里蛮舍不得看你下马的。”
“论理是没有去过的,当年燕老将军倒是去云南与老南阳王平过匪乱,该不会从那时起,他们燕家就”
没有。他一直在被自己逼着、迫着。他生过气、忍无可忍过,却不敢反抗他,连句重话也不敢说,甚至不曾吼过他。
“你胡说什么!燕老将军对国忠心耿耿,最终年仅四十余便战死在了北地,再说这不过是一副疆域图,又能说明什么?”
“他在去你将军府之前,去了一趟软香阁。”摄政微微叹道,软香阁是京城最大的一间男馆。“本王还以为他终于肯服软了,才专门去学了如何伺候人。他出来后,在听角巷坐了一夜,哭得很伤心呢。”
他是皇亲,不会被株连亲族,他的两个侄子可以顶上他的位置,燕家会沉寂一段时日,但很快就能再起,因为战事就快要来了。
燕太后见弟弟神色不对,才意识到摄政正在乱他心神,出声将他喊了回来:“燕将军,你们在说什么?”
“罪臣不肖。”燕啸云咚一声跪倒在地,缓缓俯下身去。“使燕老将军蒙羞了。请太后治罪。”
杨芳歇并没觉得这话好笑,他淡淡道:“我说过,我不喜欢打打杀杀,更不喜欢强人所难,什么时候你愿意了,什么
只是稍有犹豫,留在身边的年限就被他从三年变做五年。因为不喜承欢,就被他抱到窗框上,用最屈辱的姿势朝着窗外自泄。他从来只会变本加厉,困了他五年,还想他再也不能离开,用一点自以为花费了许多心思的小手段就妄想他能爱上自己,早就打了把他灌醉了听他的心事窥探他的秘密的算盘,表面却一副伪善的模样不去派人查他的底细,实际上做着梦都盼他能亲口告诉他。几句空洞的情话,几次自我满足的拥抱,迫不及待的亲吻,就能沾沾自喜、以为得到了杨子期的真心了吗?
至于他,就这么结束了么?
有人走来,燕啸云抬头看去,脚步声渐渐近了,等来的竟是杨芳歇。
燕啸云愣住了。
燕啸云功力深厚,因此他的手脚皆被重铐锁起,锁的另一头直接熔进了这间天字号牢房的铁壁里。
摄政又愉快地给他添了把火:“或者我换一个方式问,他说过喜欢吗?”
“放肆!”燕太后一生爆喝,震得朝堂上中人皆闭了嘴。先帝早崩,燕啸云又不能常在京中,她扶持幼帝,没有点威严是不可能立足至今的,她的手腕这些人都见识过,此时纵然已有人对燕家之心失了信任,但他们没有忘记,这位太后也姓燕。“边关将士出生入死,才有边疆十年太平,你等今日能在此饶舌,是自北阴山之变后三年零七个月、近百场战役、四万九千英魂换来的!燕老将军在最后一战身中十八支箭,挺了一夜,听到打胜了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
“云南的地图?这与北地相隔也太远了吧!简直是天南海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