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钟秀林的事。
“爸,先不说我的事。他弟又不是凶手为什么要严惩?”
“不是帮凶也是从犯!”
“人家压根不知道这事,也是无故被牵连的。”
“小瑞,你有没有搞错?你哥现在还躺在里面,差点儿就没了……”想到老大满身是血的模样,贺成功就心有余悸,拿茶杯的手都有些不稳,“你不心疼你大哥,还胳膊肘往外拐你有没有心?!”
“爸这根本是两回事!如果钟秀林真是凶手或者从犯,我第一个不饶他!但问题他不是,警察那儿有记录的,给他定的仅是酒醉砸车,没说他故意伤人。”
“凶手还没捉到,你就下结论说跟他没关系?”贺成功的脸上终于显出怒色。
“钟秀林我认识,就是个弱鸡仔,杀鸡都不敢还杀人?再说杀人得有动机,他连我哥是谁都不认识干嘛要杀他?”
“就算是帮朋友,出个黑手什么的倒有可能,帮忙杀自己不认识的人,那得有多傻缺才会干?!从逻辑上就讲不通!”
他不住嘴地说了一歇,还句句都有理,总裁也不是白当的,口才都比以前好,说得他爸几乎要哑口无言了。
“小瑞!”贺成功说不过他,只得拿出家长威严来镇压,“他是你什么人你要这么护着他?你还说不是胳膊肘往外扭?!
“我是帮理不帮亲。”贺景瑞不满地嘟噜:“你护大哥的心情是没错,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攀扯人也太不讲理了。”
“你你你……你说我不讲理?!”贺成功气得浑身发抖,要是有胡子胡须,肯定会被喷出来的怒气吹飞。
贺景瑞还不知死活地犟嘴:“本来就是。”
“你这个不肖子!”贺成功把手里的茶杯劈头盖脸地朝小儿子砸去。
饶是躲得快,贺景瑞仍是被溅了一身滚烫的茶水。
他爸气得满屋找东西收拾他呢,他还在那儿不着调地想,原来砸茶杯是有渊源的,难怪上次自己会拿茶杯家暴小鞋匠。
贺成功气得跳脚的时候,一直昏迷不醒的贺景辉适时地醒了。
听到外面地吵闹,他硬撑叫了一声:“爸。”
这一声“爸”对气头上的贺成功不啻为天籁之音,他顾不得生气,扔下不肖的小兔/崽子,径直奔进里间去看他的贴心大棉裤。
贺景辉的脸色苍白如纸,霸道总裁变成了病弱美男。别说他爸心疼,连素来没心没肺的弟/弟看着也难受。
“小辉,你醒了?伤口痛不痛?”贺成功握着大儿子的手,低声询问,语气是满满的关切爱意。
“爸……您有高血压……别、别着急……”贺景辉断断续续地小声说。
他黯淡无光的眼睛看向贺景瑞,又说:“小瑞,爸身、身体不好……你别、别气他……”
这两句话令先前斗鸡似的父子险些落下泪来。
贺成功想,老大太懂事了!
贺景瑞想,我太不是人了!
这时医生护士进来,其中一个拿血压仪给贺成功量血压。
拉着小弟的手,贺景辉的嘴唇动了动,他弟/弟俯身到他嘴边,听见他喊筱琴的名字。
贺景瑞在他耳边悄声说:“我早告诉她了,把她急得,现在估计还在楼下等着呢。”
一个温柔满足的笑容在他脸上闪过。
刚刚几句话已经耗光了他的全部力气,不一会儿他又睡着了。
贺景辉短暂的清醒意味着他基本脱离危险。他爸和他弟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肚了。
父子俩忧急忙乱了一整晚,俱是身心疲惫,特别是贺成功还有高血压,被医生劝回家休息。
下楼前,贺景瑞悄悄给筱琴发信息,通知她老爷子要回家,老大醒了又睡了,睡之前还叫你名字,警报解除快上来看你的情/郎。
老大倒是和筱琴梦中相会了,贺景瑞可是难过得很。
坐在老爷子身边,几次想开口说话,可老爷子脸色比冰还冷,直接把他那张贫嘴冻得张不开。有话不能说憋在心里的感觉,忒么太不舒服了!
要说理亏嘛,他是为了帮小鞋匠;要说他占理嘛,又确实把老爷子气得犯高血压,自己就是块夹心饼干啊有木有?!怎么做都不对啊有木有?!
他开始体会到大哥那种,爱人家人无法两全的为难心情。
下车的时候,贺成功高大的身躯有些蹒跚,贺景瑞看在眼里,心脏被狠狠地揪了一把。
他忙赶过去搀扶。
贺成功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的无奈无力,又让他在心里鞠了一把泪。
“爸,您要不要去躺一会儿?”
贺成功摆摆手。
这一/夜事故连连,搞得Jing神很亢奋睡也睡不着。他只在躺椅上半靠半坐,闭目养神。
一双手小心地落到他肩上,停了半秒,然后笨拙地揉按起来。
儿子的手比想象中的更有力。贺成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