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消息基本上是一目十行。
将近五百条短信里,看完也不过十分钟。
吕旭逸微微叹了口气,看着桌上静静躺着的两张机票,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这次还是去不了挪威啊……
“我……”
“你不去了?”吕旭逸刚开口,安宴就出声打断。
吕旭逸点头,有些抱歉:“我要去找他谈谈。”
安宴脸上是掩不住的落寞,又解释道:“我就知道如果提前和你说了会是这样,所以我才瞒着你。可现在……”安宴叹了口气,“你还是知道了。”
“其实最开始我就不应该逃避的。”吕旭逸笑,“谢谢你,安宴。这次旅行,怕是得你一个人去了。”
“行了行了,你没怪我让人改了通稿就好,”安宴摆摆手,一脸无奈,“去吧去吧。”
吕旭逸低头看着屏幕逐渐变暗的手机,许久才低声道:“你也是为了我好。”
两人都不再说话,安宴别来眼,“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所以,你处理完所有事情就来做我的经纪人。”
“好。”吕旭逸起身,拉过一旁的行李箱,“很快的。”
安宴转过头,不去看他。直到空荡荡的休息室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眼里压抑了许久的情绪才迸发而出。双拳紧握,青筋暴起,赤红的双眼紧盯着桌上的两张机票,胸膛剧烈地起伏,随着“嘭”地一声巨响后,休息室的门很快被人敲响。
“先生,可是出了什么事?”
许久,才听见里面传来安宴沙哑的声音:“没事。”
语调里尽是说不清道不出的惆怅哀伤。
————
吕旭逸先是回了一趟吕宅,王阿姨看见他又回来,好奇地问了几句,被吕旭逸以临时工作安排给糊弄了过去。
刚刚在车里,吕旭逸已经了解了这两天所有的事情,他只是又打电话给了律师,让他重新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
律师的速度很快,也就一个小时,吕旭逸就拿到了新的协议书,这一次,他没有提前签字,而是带着这两份一模一样的协议书,重新去了他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进的公寓。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来得匆忙,外面又是大雨瓢泼,吕旭逸轻薄的衬衫沾上了些许雨滴,就连头上的黑发也变得有些shi哒哒。
对着电梯里微微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吕旭逸的手微顿,一时间有些好笑。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事到如今,竟然还是这般在意自己的形象?
想到这里,吕旭逸也干脆放弃了自己凌乱的发丝。
拿出钥匙,顿了许久,才压住心里不断泛起来的酸楚打开门。
入眼的就是一片漆黑,吕旭逸有些愣神,言琛不在家?
不会,吕旭逸很快又否定自己的猜测,言琛这个时间点应该在家的,他都已经发了短信给自己。吕旭逸安慰自己,言琛除了在家他还能去哪儿?A市吗?不可能的,这件事都没有处理,言琛是不会离开京都的。
“啪”地一声,吕旭逸打开灯,短暂的白光刺眼,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蜷缩在沙发上熟悉的身影。
吕旭逸这才松了一口气,对啊,这个点言琛只会在家。
关上门,吕旭逸从鞋柜拿出拖鞋换上,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怎么不开灯?不是最讨厌……”
说到一半,吕旭逸狠狠把剩下的话给吞了进去,他没必要继续说了。一时间,他又有些想笑,又有些心塞,片刻后,却是红了眼眶。
没了自己处理这些事情,言琛肯定是茫然无措吧,所以才会累得在沙发上睡着?这沙发是两人一起去选的,纯白皮质的沙发,因为当时言琛坚持要他付家具的钱,而当时的言琛还是一个十八线小演员,吕旭逸就挑了一个价格偏低却又不掉档次的沙发。
这个沙发质量的确是好,这么多年下来也没有变形,这个小小的沙发,装下一个吕旭逸都已经是困难了,想装下言琛,更是不可能。
也不知道言琛是怎么把他修长的双腿蜷在一起,把自己塞进那个小小的沙发。卧室明明很近,吕旭逸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偏偏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闭上眼睛的言琛,没了平日里那副高高在上和生人勿近,浑身上下散发的是让吕旭逸心跳加快的宁静,深邃脸上的五官也变得分外柔和,大概是因为灯光太亮,睡梦中的言琛睫翼微微颤动,眉头皱起,好像睡得有些不安宁。
吕旭逸舍不得打破这份宁静,拿了遥控器,把客厅的灯光调暗,看着安宴脸上的表情再次平静下来,吕旭逸微松了口气。
远远地现在原地,目光贪婪地在熟睡的男人身上流连。吕旭逸尽量放轻脚步,挪到另一边的沙发上,缓缓坐下。
言琛头枕着自己手臂,柔和的灯光打下,浓密的睫翼在脸上留下小小的黑影。他平日里凌厉的五官,在此刻分外柔和,薄薄的嘴唇微微张开,偌大的客厅里除了落地窗外呼啸的风声,就只有言琛轻轻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