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道出了言琛所有的安排计划。
“你把你所有的财产平分成三份,一份捐给慈善机构,一份留给你爸养老,一份以赔偿的名义给我。你退出你喜欢的娱乐圈,是因为你马上就要接受治疗了。你不想让粉丝知道,你也不想让我知道,你准备一个人静静地等死。”说到这儿,吕旭逸有些失控,音量微微调大,满腔都是说不出的愤懑和伤感。
“你真伟大啊……言琛,我真的,被感动得不行!”吕旭逸扯着嘴唇牵强一笑,末了还不忘鼓掌。
空荡的病房里,回荡的是他一个人用力的鼓掌声。
——“啪啪啪……”
他似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用心用力地鼓掌,似乎是再向某位高尚的人表示尊敬。
言琛突然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看着这样的吕旭逸,他难受的要死。
在每次化疗结束后吐的稀里哗啦的时候,他都没有现在这种感觉。看着吕旭逸分明都快哭了,还扯着僵硬的嘴角微笑。言琛空了很久的心脏突然一阵抽疼,一阵又一阵,似乎忘记了休息。
“你不觉得你自己很伟大吗?言琛?”大概是拍累了,吕旭逸无力地垂下被自己拍红的双手。白皙的手掌通红一片,还泛着火辣辣的疼痛。吕旭逸丝毫不在意,只是直视着言琛的眼睛,一动不动。
言琛暴瘦很多。他面色苍白,脸上看不见一丝血色。整个人瘦的差不多都只有皮包骨头了,眼窝下陷得可怕,颧骨也是高高凸起。头上的头发因为化疗的原因,已经是掉了个干干净净。秃头的言琛其实不丑,但配上他这副病态的模样,却格外颓废,失去了生气。
吕旭逸喉咙一动,慕青的话不停在耳边响起。
——“他头发都掉光了,就像个秃顶大叔一样,可丑了。”
——“他对治愈不抱什么希望。你知道他血型特别特殊,住院期间已经有不下二十个HLA值达到六个点以上的志愿者来做配型,但没有一个能达到八点或者八个点以上的。”
——“都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可言琛似乎没有这个感觉,因为他从未抱过希望。”
——“对,他没有想过能活下来……甚至,最近他已经在联系律师了,准备开始立遗嘱了……”
——“最开始他是准备连我也不说的,其实也没准备告诉言叔叔,要不是恰好在医院碰到沈叔叔,恐怕直到现在我们还是被瞒在鼓里的。”
——“他就是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地离开。”
——“可谁让他养不了你呢?难受的要靠安眠药去睡,睡着了又嚷嚷着你的名字。”
——“他是真的忘不了你,可他还是想让你再找一个人幸福快乐。你说他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欢折磨自己,折磨他人呢?”
吕旭逸浑身忍不住地颤抖,一想到言琛会在一个他不知道的深夜偷偷离开,这个世界再也找不到这个人的踪影时,那股可怖的恐惧就会席卷全身,把吕旭逸拉到一个永无天日的深渊,再也找不到出去的道路。
手掌在一侧紧握,指尖有些泛白。吕旭逸声音有些哽咽:“言琛,你怎么这么狠心呢?你说,你要是走了,你觉得我吕旭逸会过得很开心吗?你是没有心吗?你不跟我讲你去A国陪了半年慕青是为什么就算了,你不跟我讲你家庭情况我也无所谓,为什么你他妈的连你要死了这件事你都不告诉我?”
说到最后,吕旭逸有些声嘶力竭,“你他妈的要是不爱我你早说啊!劳资当初也就不用费尽心思地勾·引你上床了!你他妈上了又不负责,等人沦陷深了,你就准备卷着铺盖随便找一个地方等死,你是什么意思啊?”
吕旭逸声音沙哑,语调里的哭腔尽露,脖颈粗红,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忍住没有上去给言琛一巴掌。他狠狠地低下头,竭力控制自己濒临爆发的情绪。
“……把别人的感情玩弄于股掌间,你很开心是吗?”许久,吕旭逸才抬起头,眼里全是泪光。
言琛瞬间慌了,他急着站起来,又瞥见自己自己右手上还扎着的针,他怕自己随便乱动血流不止吓坏吕旭逸,又缓缓地坐了回去。他想解释,嘴巴张开,却又忘记了一切话语。
“我……”
“算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听。”吕旭逸双眼赤红,打断言琛整理很久地解释。
言琛嘴唇翕动,到底是顺了吕旭逸意什么也没说。
“我累了,先睡吧,明天再说。”吕旭逸站起身,双手捂住脸,很久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见言琛瓶里的药剩的不多,他按了呼叫铃。
护士很快就来了,帮言琛拔了针,用特殊药物处理了伤口。
对于房间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护士目不斜视,做完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出门后还不忘轻轻地合上了门。
“你睡吧。”吕旭逸搬了一张躺椅在旁边,也不准备再听言琛讲什么了,自顾自地躺下。
言琛瞬间心疼了,急忙开口:“你睡床上吧,我睡躺椅。”
“你现在免疫力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