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不长,但若是一直杳无音讯,等待就倍显煎熬。
柯琅生倒没有怀疑连瑾春在骗他,此刻更加担心的反而是他的安全。连出门逛逛都要派贴身之人暗中跟着他,齐暮川若不是对连瑾春心存疑虑,就是十分担心连瑾春会就此离开。
到了第四日,沈墨承先忍耐不住了:“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之阳消失已多日,就算对方一心想要拿到另外半块七星诀不会伤他性命,可受些皮rou之苦总是难免的,我怕他挨不下去!”
他忧虑的也正是柯琅生忧虑的,柯琅生又如何不知多拖下去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柯琅生从怀中掏出连瑾春临走之前画给他的齐家庄地图,摊放在沈墨承眼前,道:“好,那我们今夜就夜探沈家庄,劳烦沈兄先去探听之阳的下落,我要先去救一个人。”
沈墨承不解道:“莫非齐家庄还关了什么人?”
柯琅生道:“不瞒沈兄,如今关这个偏僻院子里的人,正是沈兄的莫逆之交洪四海洪前辈。”
沈墨承一怔之后,摇头笑叹:“之前你说之阳被关在齐家庄却说不出原因,我信你,可如今你说洪大哥也被关在齐家庄,我真的……很难相信。且不说他武功高强,就只说说齐暮川囚禁他的动机,你能说出一二么?”
柯琅生摇了摇头,道:“我知道凭我一面之词很难取信于沈兄,但我还是那句话,我相信连瑾春不会骗我。不论洪前辈如今是为了什么被困在那里,但我既然应了他,我就一定会想法子把人给救出来。”
沈墨承沉思片刻,笑起来:“那好,我也赌一把。今夜洪大哥就由我去救,你先去找连兄弟,看是否有之阳的消息。”
自从那日出门把锦心甩掉之后,齐暮川就派了锦岁到他身边伺候,表面上是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实际上这丫头总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就连睡觉也不例外,简直形同监视了。
锦岁的性子泼辣活泼,喜怒形于色,她的心思固然没有锦心深沉,可要摆脱她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连瑾春睡里间,她就睡外间,屋子里一有什么动静她骨碌一下爬起来就往里跑,比牛皮膏药还厉害。
第一天摆不脱,第二天连瑾春就往香炉里下了迷香,等锦岁睡得毫无反应之时就趁夜在山庄里查探,第三天夜里也是如此,整个齐家庄上上下下,除了齐暮川的书房和寝室,他全部翻了一遍,可是一无所获。
眼看约定之期已至,连瑾春心里也着急。
白日里锦岁把他看得牢牢的,夜里他忙着查探,避开层层守卫的同时,又要赶在锦岁清醒之前回去,哪里还有时间去与柯琅生联系?
第四日傍晚,他一边想事情一边在山庄里闲逛。
锦岁瞪着他的背影,嘀咕道:“走够没有啊?都晃了整整两个时辰了,你不累啊?”
连瑾春想得入神根本没听到她说话,锦岁脾气一上来,索性一屁股坐在走廊边上,大声叫嚷:“本姑娘不走了,你要走自己走!”
连瑾春回过神来,疑惑地转头看她。
锦岁捶着腿,低声埋怨:“个个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做丫环怎么就这么苦,我的命啊……”
连瑾春听着有些想笑:“你真不走了?”
锦岁把头一扭,气道:“不!走!”
连瑾春料想她肯定还会跟上来,也就没想太多,转身就走。怎知绕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走廊,锦岁还是没有跟上来,想来真是生气了。
连瑾春心道这倒是个好机会,于是脚步一转,往齐暮川的寝室摸去。
严寒深冬,这个时辰,天色已是灰蒙蒙的。
连瑾春在途中截了去送糕点的下人,端着托盘悄悄入了房间,齐暮川自然是不在的,他此刻正与人在书房里会面。连瑾春飞快地在房间四处摸索起来,赵之阳没有在齐家庄任何一处院子里,难道会被关在密室里?
手正摸过冰凉的花瓶,房门忽然吱呀一声响了。
心跳几乎就要停止,连瑾春慌忙转过身来,正好对上齐暮川深邃的眼眸。
齐暮川愣了下,笑容浅淡:“瑾春,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连瑾春走前几步,俯身点亮烛火,又将托盘上摆着的几样糕点一一摆放在桌面上,始终垂着眼眸低声道:“我去厨房挑了一些你爱吃的糕点,特意给你送过来,齐大哥过来尝尝?”
他不习惯说谎,尤其不习惯在特别紧张的时候说谎。
齐暮川看他半晌,慢慢走过去坐下来,笑道:“你也坐。”
连瑾春摇了摇头,道:“不了,今日在庄子里逛了好些个时辰,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了。”他几步走到门口,正要拉开门,齐暮川忽然在这片寂静里突兀地扬声道:“你那天……在南院看见我和秦朗月正在做的事吧?”
连瑾春脊背一僵,手指紧紧抠着门缝:“秦朗月是何人?我没有听说过……”
“你不知道么?”齐暮川静静地说,“秦朗月是我从勾栏院赎回来的人,他有一张让我很着迷的脸,不说话的时候很像一个人,有时候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