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软塌之上,而後随著杂沓声与轮轴运转声,躺著的地方开始震动,冰染大约猜到这是在马车上。
下一瞬他落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冰染现下虽然是因为解药的关系好上许多,只是馀留双眸隐隐作痛,但想起方才那种头疼欲裂的感受,他觉得有些忿忿不平,怎麽两个角色天差地别,青澜看起来挺好的,还有人可以使唤呢。
真是越想越恼火,冰染极力忍著想要在他身上咬掉一块rou的欲望,副本、副本……他得忍气吞声,要不就前功尽弃了。
「你……」青澜修长的双指在他眼皮上轻抚,冰冰凉凉的舒缓那种灼热的疼痛,看著冰染脸上蜿蜒而下的血泪,红褐色、墨绿色交错,十分的可怖也令他心疼不已:「这双眼……」
「别碰我!」一半是演戏、一半是赌气,冰染大力地拨开他的手。
「你别紧张,我没恶意,只是想帮你医治罢了。」
「医治?」冰染拧著眉,头抬向声音来源。
「我原是在椿山里安居不问世事,但近日听闻蛇蝎美人之事,致使人心惶惶,这才决意步出椿山,望能悬壶济世。」
冰染无语的接收这段冗长的自我介绍,一边在心里嘀咕著,之前才当过假老师,现在又成了密医了。
「你这伤就是那蛇蝎美人所伤吧?」青澜怜惜的在他眼帘上来回轻抚,似乎有要翻开他眼皮的徵兆,但冰染被这细微动作疼得撇开头,不让他碰,他便作罢反是拉起他的手捉著手腕处把著脉。
冰染继续在肚里偷骂青澜装模作样,也不挣动,看他还想搞什麽把戏。
接著感觉手臂之上一点刺痛,似乎是被扎了针,冰染痛呼了声,想动又被按回原位,更多的金针刺在身上让他惊惶不已地叫嚷起来:「你、你做什麽啊──」
打针什麽的他才没在怕,但是这密医这麽乱搞是想假戏真做吗?被他搞死了怎麽办!
「这毒果真非比寻常……以我医术还无法根治,幸好你体内毒性不强,虽说日子一长还是有性命之虞,但有这麽多时日可以缓慢调理的话,倒是不必太过担忧了。」
听青澜这麽讲,冰染没有说话,而且被戳了几针之後,双眼的痛楚的确不再强烈,猜想他大约也有习得些系统的技能,就像他要施展霜天冰掌也只需默念技能,身体就会自己动作起来,简单俐落得很。
「放心吧,我会让这双眼重见光明的。」
青澜像是承诺的话让冰染心里不由得去了气微微地泛甜,这时马车也停了下来,似是抵达了目的地,任青澜将他抱进了大约是居所的地方,原本唧唧喳喳像是麻雀般的红叶在青澜面前倒是唯唯诺诺,听话得很。
在青澜吩咐下替他张罗来了新衣裳、与盥洗用的shi巾与水,红叶替他擦拭面颊上的血污时,他没有抗拒,不过似乎要替他换衣服时他立刻拨开她的手,用不容反驳的冷傲语气说著:「都出去,我自己换。」
其实冰染一向不喜欢别人碰触他的身体,擦脸就算了,再得寸进尺他哪会默不吭声。
哼!还是个和青澜相处整整三天的女人呢!
第二章 - 全身检查(1)
冰染看不见的画面,是红叶脸色难看的眯起眼,青澜朝她露出安抚的苦笑,带著些许歉意说著:「你先出去吧。」
红叶撇撇嘴,无奈地走了出去,一面不平的嘀咕为啥要收留这个素昧平生的人,更何况看他身负重伤还跩个二五八万,两眼被弄瞎了还能维持那冷冰冰的模样,摆明不是什麽吃素的。
长得又这麽妖孽,说不定是藉机接近主子要加害於他的,主子心肠软又没心机,她肯定要多留意留意。
「我说的是都出去!」冰染看不见,但是光听对话和脚步声也知道青澜还在房里,凭著感觉将头转向青澜大约的方位嚷著。
他说不喜欢让别人碰触他的身体,哼!「别人」也包括青澜啦!
「你才刚失去光明,生活起居定是无法自理,还是我来帮你吧。」
「你说话可以不要这麽拗口吗?听起来很别扭。」冰染没好气的啐著,青澜以轻笑两声当作回答。
两眼也不知是让血泪给粘合住了还是怎地,无法睁动,要是使力便有些疼痛,他只好维持著双眼紧闭的姿态,两手摸索著摆放衣裳的地方,拎起了折叠整齐的衣物,他……不得不承认青澜的话,现在手中摸著布料,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换上,黑暗的世界里他完全没有自主能力。
况且这衣裳还不是他穿惯了的衬衫或T-shirt……虽是这样,冰染仍不忍服输,硬是摆著张脸东摸西摸胡乱在身上比著。
看著冰染将衣裳上下颠倒还反面向外的,不禁失笑,靠了过去取下他手中的外衣放在一旁,菀尔道:「不先脱下这身脏衣服,你要怎麽换呢?」
青澜说著手便开始解下他腰上的系绳,冰染红著脸大叫:「不要碰我啦!」
青澜充耳不闻地止住他动作,继续剥著他的衣服:「难不成你想穿著这慑人的血衣到处逛?」